游拉萨见闻

发现西藏的现代与当代艺术

由于已经在北京待了三年,对北京的艺术的环境和氛围已经非常熟悉,因此也非常想寻找北京之外的其他的艺术环境,由于我与在北京的西方艺术家也有过一些交流,并不觉得在西方国家就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刚好之前因为一些偶然的机缘看到了一些西藏最早的启蒙学者,现代艺术的开端——根敦群培的资料,也得知拉萨有根敦群培的纪念馆,藏有根敦群培的绘画原作,并且通过网络也看到了西藏念者实验艺术空间的“心坛城”当代艺术展的展览信息。因而抱着对西藏现代与当代艺术的好奇,促成了我这次去西藏的行程。游拉萨见闻

谈到西藏的艺术,我们所熟悉的还是藏传佛教的传统艺术,绘画方面则是以唐卡为主。而蒙古人由于信仰藏传佛教,也接受了这一系统的绘画,蒙古国所称的“蒙古画”与唐卡也非常相近,因而也可以说蒙古与西藏有着相同的绘画传统。这样的绘画传统与其他亚洲绘画相同,具有二维,装饰性的特征,唐卡的作画方式也很注重勾线。


就像近代随着欧洲国家在亚洲的开展殖民活动,使得日本浮世绘漂洋过海到达法国促使印象派绘画的产生一样。游历印度与南亚,与印度画家接触的经历使得根敦群培成为了最早接触到西方绘画的藏族艺术家,由于西方绘画写实,三维的特质与亚洲绘画截然不同,根敦群培的创作在那个时代也显得不同寻常。也因此围绕根敦群培的绘画创作,我们可以引申出很多关于艺术的现代性的问题,由于他是藏人,这样的现代性的讨论也变得非常特殊。而这样的现代性不仅仅影响了西藏的现代美术,比如说安多强巴的写实唐卡,也影响了西藏的当代艺术的产生和发展。


在根敦群培纪念馆,系统地展示了他各个时期的作品,由于他的一生主要分为三个阶段——早期在藏区寺院成长,学习藏传佛教传统艺术;中期游历印度与南亚,用写实的方式记录与创作;晚期回到西藏,将写实绘画带入西藏,并且也创作佛教作品——因此欣赏根敦群培的作品时也要区别这几个时期。


我们可以看到他年轻时候的作品:(如下图)游拉萨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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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些作品可以看得出根敦群培接受过系统的藏传佛教的艺术方面的训练,使得他很早就能够完成很精美的佛教艺术作品。


而从他中期,在印度南亚期间的绘画当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对当地风土人情的纪录,遗迹佛教遗迹的描绘。他在每件作品上面都标记了号码,这些作品一定与根敦群培所著的《智游列国漫记》的写作有很大的关联。从这些绘画作品当中我们也可以看到根敦群培绘画当中也包涵着解剖知识的理解,这与传统的西藏绘画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这些作品已然完全超越了传统藏传佛教艺术的范畴,不论技术上还是作画的目的上的。因而在这些作品当中也传达出一种现代性,这样的现代性与欧洲的现代主义美术又有着区别,因为在我看来根敦群培在印度南亚游历的经历实际上是用发掘印度南亚佛教来重新理解佛教,以更加人类的角度去看待佛教文化的变迁,因此这些作品所表现出来的现代性与西方的现代主义还是有着不一样的背景和内容。游拉萨见闻

《阿育王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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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行僧》

游拉萨见闻《锡兰贡扎萨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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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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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抹眼膏的印度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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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野苑说法的佛陀》

在根敦群培纪念馆我也看到了一两幅他晚期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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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他的汉文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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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外文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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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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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幅水彩可以看到,根敦群培所受到的印度画家的影响,当然根敦群培的绘画也保留了一些藏传佛教绘画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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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敦群培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他作为一名学者所体现出的学识的渊博,这是现今很多艺术家也比不上的,尤其他对于亚洲文化和传统的了解,现在的艺术家应该也鲜有能达到他的知识水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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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更敦群培留在印度任教不知道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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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敦群培晚年回到西藏之后由于怀疑与西藏革命党有联系所以受到监禁,很多他的绘画和学术研究资料也遭到毁坏,下图是根敦群培一直带在身边,装有他多年研究手稿的铁皮箱,在他的施主索朗边巴的帮助下他的大量手稿和资料才得以保存下来。从监狱出来的根敦群培由于遗失了大量他的研究资料变得郁郁寡欢,终日饮酒,于1951年10月去世,结束了他传奇的一生。游拉萨见闻

在比更敦群培稍晚一些的时候,在藏区安多强巴的绘画也闻名遐迩,安多强巴可以说正式地开启了西藏写实绘画的大门,这样的绘画创作与当时摄影技术的传播有关系。因此我也在朋友的带领下去罗布林卡欣赏他的著名的壁画,一幅为:《释迦牟尼初次说法图》,另一幅是画满了达丹明久大殿整整一面墙壁的历史壁画《权衡三界》(十四世达赖喇嘛坐床庆典)。虽然由于寺院方面的规定,我们没有看到《释迦牟尼初次说法图》,《权衡三界》也只能从远处观看,但是从远处也可以看得到《权衡三界》里面的人物差不多都是正面像,达赖喇嘛处在正中央,其中有一点特别的是画面左下方有一个身着西装的外国人,想必是达赖喇嘛的外语老师,在这幅群像当中,只有这一位达赖喇嘛的外语老师是侧面像,也许这是安多强巴有意为之?另外一幅《释迦牟尼初次说法图》如下图,在达丹明久殿旁边,由于寺院方面的原因没有机会看到原作。游拉萨见闻

谈到写实唐卡,还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值得研究一下。虽然相隔万里,但是在蒙古国现代也出现过写实性的蒙古画,最著名的是Балдугийн Шарав的绘画,他不仅是蒙古国非常著名的绘画作品《蒙古人的一天》的作者,他也用写实的方式描绘过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他们的作品不仅在技术层面有着相似之处——都是用写实的方法画传统的唐卡,而且他们创作的目的也有着相似之处——为宗教和国家服务。因此将这两个艺术家的作品拿来比较也许会有很多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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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国画家B Sarav Балдугийн Шарав)

谈到蒙古和西藏之间的联系,不仅仅只有在艺术方面,在历史上,和硕特蒙古的领袖固始汗作为西藏的国师 持教法王也统治过西藏一段时间。而在大昭寺所绘的壁画当中,也记载了固始汗与当时的摄政王一起交谈的画像。

(如下图)游拉萨见闻

而在色拉寺也看到了类似的固始汗(?)的画像,(也许是描绘的其他的蒙古汗王)。值得一提的是下面这个蒙古人物所画的位置恰好相邻于几个大威德金刚的画像,具体宗教方面的涵义还需要慢慢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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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萨也看到了很多蒙人驭虎图,经常是绘制在大门走廊的位置。游拉萨见闻

(色拉寺墙壁上的蒙人驭虎图)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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