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身的梦者

浅谈李洋画梦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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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曾和李洋老师谋面,却一直在看他的画。我们约定,我先根据自己的理解写一下我心中的李洋,等见面交流之后再写一篇,两相对比,估计会很有趣。是为序。                    
文/然一
刻在德尔斐阿波罗神庙上的箴言说:认识你自己。《吴越春秋》中越王勾践也说,“知人易,自知难。”对于致力于画梦的画家李洋来说,梦便像是他的一面镜子,而做梦和画梦便是他从镜子中观照自己,认识自己的过程。
清醒着的人可能戴上形形色色的假面,在现实生活中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而梦境却往往显露着一个人内心深处最真实、最隐秘的样子。画梦的李洋是勇敢的,他敢于直面自己的内心,无遮无掩,敢于正视自己内心的善念,也敢于正视自己内心的恶念。世界上有白昼也有黑夜,人性中有光明也有黑暗,就像黑夜并不应该被谴责,人性中的黑暗也不应该被感到羞耻。他用画把自己赤裸裸的展示在观者面前,好像是吃善恶果之前的亚当一般无所顾忌。在他的画中,我们看不到丝毫掩盖或者粉饰,我们在画中可以看到他的勇气、梦想,也能看到他的恐惧、妥协、软弱、压抑,或者更多的是难以释读的奇异的梦境。而不可否认的是,我们在他的画中看到的,是一个赤裸着的、完完全全、真实纯粹的李洋。
李洋对待艺术是坦诚的。他的画围绕的始终是他个人的梦,有着浓厚的个人抒情性。这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他的画与艺术市场的需求相去甚远,难以获得市场的青睐。然而他虽然深知对于画梦的探索是一条清贫而充满荆棘的路,却毅然决然的坚持着。他的画面永远是干干净净的,没有迎合,没有物欲,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在庄周梦蝶的故事里,庄周可以是蝴蝶,蝴蝶可以是庄周,梦可以是现实,现实也可以是梦。穿梭在现实与梦之间的李洋身上有着魏晋名士的风度。魏晋南北朝那个动乱的时代,为了抵抗现实,许多文人都逃遁到诗歌中去。对于李洋来说,梦或许是他抵抗现实的一种方式,而且这种方式同样充满了诗意。诗人寄情于药与酒,而梦就像是李洋的药与酒。诗人们感到人生如寄,因而醉心玄学。而李洋深知人生似梦,因而痴迷于梦境与潜意识的探索。李洋在画梦时也如晋人般通脱不拘,梦到什么便画什么,随心所欲,无所顾忌。
对于梦的探索,弗洛伊德和荣格的解析理论可谓风靡世界,而中国早在几千年前就有周公解梦。在艺术作品中也有着许多关于梦的杰作,文学上汤显祖的《临川四梦》,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绘画中稚拙派代表卢梭的《梦》,还有超现实主义中对于奇异梦境的种种描绘……而像李洋这样二十几年如一日持续不断的画梦的画家却是绝无仅有的,李洋是画梦的先行者。更难能可贵的是,李洋尊重他的梦,他并不简单的予之定义,而是尽可能多的寻求释读的多元性,探索更多的未知与可能。
上古传说中,世上有一种动物名叫梦貘,他们以梦为食,吞噬梦境,也可以使被吞噬的梦境重现。或许,李洋就是一只梦貘吧,他做梦,画梦,是个神秘而美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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