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浅谈郝云近年的绘画实践


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浅谈郝云近年的绘画实践

张懿

郝云和他的画就像他饶有意味的名字一样,离世俗既有着相当的距离,又着眼于生活的平常细节,给人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郑州逼仄的工作室里,郝云悉心的经营着自己的方寸画布,恪守着自己对于绘画精神的想象,在一个个画面之间寻求变化和平衡,跟自己的“创造物”且行且商量。

很难在当下语境里去界定一位绘画创作者,因为在文化版图不再受到地域等单一限制的今天,文化的母体在分裂、重组、变化之后已经不再是单一面貌。而生长在其中的创作者也必然不会有过于清晰的面貌,让我们不得不经过复杂的体会和感同身受的经验协同去无限接近创作者的真实意图,我们只能以误读开始,在复杂的自身审美和逻辑的相互跌宕中,感受到一个生命作为孤立的个体在复杂语境的当下,他的行动,他的痕迹,他的思。在郝云的画里我看到了他对于细微存在的独特审视,画面上总能给人新鲜感。这种新鲜感不是说它的形式和内容有多新颖,而是一定审美关照下,画面生发出的气息是给人激励的,打开的,有待的。


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郝云重新进入绘画并没有太长时间,但是他20多年的室内装饰实践和练达,使得他会马上找到极其有效的绘画方法尽快地摆脱掉左右摇摆的阶段,直达切合自身的路径。在风景和装饰实践还有早期对于包豪斯时期康定斯基的理论研习中,郝云绕开了更加漫长的具象叙述和多余的符号使用,抓住了风景写生获得的模型路径来切入绘画,这是他自身的优势和特点。

郝云早期的作品主要是在北京高研班学习期间的写生和依据写生进行创作的一些意象作品。在高研班两年的学习中,郝云的写生偏向于风景,这也决定了他当前画面结构与运行的特点。这其中参杂着郝云对于他的老师每一句零散话语的体悟,但是主要还是落实到他充满不自信的,而又自信的独立探索的行动。郝云在完成绘画研修的后期开始将他在写生中得到的状态和路径,运用在剥离了具体物像的绘画创作中,也就是自己说的是在“创造物”。

在从风景跳脱出的画面上,他将右玉、陕北的地貌,简化为沾染了他自身性情的色块,画面在二维和三维空间之间自如的切换,可能显得有些滞重和含混不清,也许彼时他不能完全的从风景的地块原形中剥离,但是你会在后来绘画中发现,他在不断的减掉多余的表达。色彩也越来越融合在形体的自在状态中。


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在他今年的作品里,已经看到他触摸到行之有效的方法路径。在混沌的整体上寻求一种微妙的变化,这和他之前的绘画有了本质的不同。他完成了从写生中延宕的,模拟外部环境的交互训练的推演过程。直接将意志加诸到黑白灰的跌宕起伏和曲直边线的微妙变化上,这时的画面与风景之间已经没有直接的关联了。

适当的逻辑或者方法会缩短我们驾驭画面的过程,直接进入有效的路径去实践绘画,也可能使我们陷入简单逻辑的束缚。他的纸上作品比起布上作品,有着情感的缓释般的精妙,那些散落在地面,水面或者粗糙墙面的光斑或者是虚焦的图像,有着波纹和不可辨认的线性涂抹,我们能看到他心绪的变化,或者是超验的视幻。


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郝云描述他想要达到的那种内在精神体验时,使用了“道”,他强调这个道是天道,我认为就是“事理一体”。在他画面里,我们可以感受到一种节制的经验层面的交织,还有些模棱两可的胶着状态,我想这也许是他对于道的认识可能缺乏结构性的基础,当然不是说他没有关于中外各种关于道的各种知识体系的认知,只是说在作为感受存在的此在的自我梳理上可能需要更加清晰的知觉状态,以此来区分混杂在语境丛林里的时隐时现的存在主体。

像很多画家一样,郝云要把艺术作为个人的宗教,个体的宗教必然不是追求唯一的绝对真理,而是在生命独有的经验层面下,发现最接近真相的答案。与其说是宗教,不如说绘画在今天是一种意识体系,在这个体系里规则和秩序是即时的,即使画面已经停止变化,但延伸的效应依旧会不断的,多层面的去呈现人意识创造物的多重可能。


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坚如磐石 轻灵如云


绘画在今天不能仅被看成工具,甚至不能作为单纯的学科追寻学术的价值与意义,它是一种人面对一定文化母体中的问题,并解决问题所形成的意识体系。甚至可以说它是作为这种意识体系中最便捷的入口,通过它你可以去参与当前语境下文化现象的创造和对抗中,而在这个意识体系中,我们不得不思考作为创作者的我们和绘画的关系,甚至在行动中两者的此消彼长,作为一个人的开放和有限的可能性,创作主体一定是充满悖论和矛盾的。作为创作者的郝云极力地摆脱惯性,但他尝试还是稍显拘谨,因为有效的路径带来的负面效应:规则和秩序对他来说可能已经成为行事的习惯。但是,这也是他作品脉络清晰,面貌稳定的原因。这正是创作主体的复杂性和矛盾,他牺牲掉了更多的可能性来保持他自身的标识,或者说是他自己稳定的可辨识度,但是却也避免了随波逐流的盲目与能量的弥散。他作品所流露出的那种熟悉的疏离感,正是他在绘画中那份踏实地追求独立自由品质的决心。

2016年11月10日于龙子湖畔


0次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