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年七月二十二日事件

从事创作已经很长时间了,事实证明创作光靠热情是做不长久的,你会有不间断的透支,那些热情在透支中不断的流失,转而变为一种更极端更灰暗的情绪。有时我渴望简练的表达,想做一些俏皮的作品出来,但是我始终无法去触碰那些鲜艳的柠檬黄,所有颜色都加黑,一张又一张,我消耗的最频繁的颜色就是黑,其次是白色 草绿灰 灰色。

我近来比较厌倦那些抽象画了,不管是有形的抽象还是无形的。因此画的少了,更多做起了综合材料。我认为无论是哪一类别的创造者,当你创作到一定数量时都会质问自己一件事情:这个世界真的需要我去做实验艺术、观念艺术吗?那些东西我真的有必要表达出来吗?它有何效用?

我过去是一个很反对消费主义的人,但我很清楚我所身处的这个景观世界:他们(社会资源掌控者)塑造出来的现世价值观和规则 也同样能让我取得一些快乐,只不过有些肤浅和不持久。那我为何还要对此执着不放的加以批判呢?从事批评工作的人总是没有好下场。所以相对的,我也开始认为,好的艺术的确是与商业相结合应用的,也就是效用性。艺术也可以单纯的面向藏家,当然这个过程中未必存在效用,但当你卖不出作品的时候,你就会怀疑自己了。这种怀疑不在于自身能力足否,而是在于你坚持至今的一系列行为是不是真的有意义?可讲到意义,这个“意义”的参照对象又是谁呢?你不该去说:“至少它对我而言是有意义的。” 因为这种话怎么也不像是创作者说出的话,否则人人都可以从事创作了 。

近来质疑过很多事,当你对超新星、白矮星感兴趣的时候,就明白自己行为的微观了。我脑子里时常转动着一句话“宇宙不因生命而存在”,这句话忘记在哪看见的了,但它对我的影响很大。因此我经常把自己的作品当成一个个“小品”,懒得去解释,懒得去妄加含义,只想抓住一些细微的、有趣的点子做阐述。因为我认为:当你已经认定一件事情是虚无的但却不得不继续的时候,那么“有趣”就是最高的目的。而这也是我近来所追求的唯一的东西。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当你对很对事情都觉得虚无的时候,发觉趣味就是最艰难的事情。而更艰难的是,这种发觉,也很难向观者传递。所以我才总是强调,当代架上艺术与文学、音乐存在很大区别,那就是它并不具备太多的独立性,而是更偏向于牵连性,即作品与艺术家时常绑定在一切,不可分开欣赏。当然也有些独特的例子,我认为孔千就是一个能让作品独立性很强的艺术家,他有着惊人的能量场。反之,李志则是音乐中的一个特殊例子,即牵连性很强,欣赏他的价值只有通过进入一个既定的视界,否则,他可能就像波普和荷兰风格派一样惨目忍睹。

尼采否认宇宙论上的意义,承认生存论上的意义。但我觉得,要让当代艺术家肯定生存论是个艰难的事。或者说,它根本就没什么可肯定、否认的,我们在意的只是我们于其中的价值,发现了便肯定、没发现便否定。这种心态放在普世观里的确是错误的,可若如放在创作中,它还是错误的吗?它反而形成了一种硬性的自我标准。这也就引出了我的另一个看法,即艺术不一定来自生活,也并不一定高于生活。在抽象艺术开启后,艺术与生活的关系已经逐渐边缘化,比如我不认为贝克辛斯基与保罗克里的艺术源自生活,也不认为德库宁与伊门多夫的艺术高于生活,在经历一些间接性牵连与影响之后,它们总会开始走向平行。

我买了个稳定器,准备拍些视频。我也不清楚我拍视频干什么,但做事总比不做强。哦对,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个挺悲伤的事实。那就是人不读书也能照样活着,我已经好久没有阅读了,心里有些带着罪恶感的轻松和释然。

2019.7.22

ps:我准备把我的部分小说放在陆续的文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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