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与迷信:中医救治疫情,是正道,还是草菅人命?

没有头脑的鲁莽,无可救药的迷茫,或是自鸣得意地背诵已变得空洞琐碎的真理——在我看来是我们时代最显著的特征——阿伦特

科学与迷信:靠中医救治疫情,是回归正道,还是草菅人命?


一、我的微信朋友圈,已经出现"精神分裂"

      近日网上流传一个视频,中国中医科学院王永炎院士的讲话,其推荐对"五运六气"有造诣的顾植山先生来预测疫情,此外越来越多的报道指向中医对这次病毒的疗效。一下子,似乎中医又重新闯入人们的视野,成为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网上更是流传一则中西医对话的笑话:


西医:天啦!这是一种全新的病毒!

中医:这是一种温病,疫毒。几千年来一直时有发生。没什么大惊小怪。

西医:我们需要新冠病毒进行基因测序。研究病毒的结构特点。

中医:老祖宗说了,这种温邪啊,主要通过口鼻入侵人体,首先影响肺部,常引起发热干咳乏力等感冒症状。

西医:我们成功研发了核酸测试确诊技术。可以在2天内确诊是否阳性。

中医:这个啊,通过望闻问切,一般十几分钟可以基本辩证它是瘟疫。

西医:新冠病毒很麻烦,常规西药没有效果,需要尽快研发新的药物。

中医:这个不难,喝汤药就可以了。药材啊,地里大把。

西医:好消息!我们已发现某某药物对病毒有效。

中医:我在喂中药。烧退了

西医:天啦,美国竟然有种特效药!马上引进过来临床试验。

中医:我在喂中药。不咳了。

西医:又研究发现几种药实验室对病毒有高效!

中医:我在喂中药,不喘了,重症已转为轻症了。

西医:通过研究发现,痊愈患者血浆确实有效,鼓励献血。

中医:我这里已经很多出院了,再增加些患者过来。

西医:天啦,我们竟然发现磷酸氯喹对病毒有很好疗效,这次科技部都证实了。

中医:不好意思,我初步统计一下,目前中医治疗有效率超过90%,几乎没有轻症转重症,重症死亡率也很低。

西医:我们正在联合科技攻关,一定能找到对付新冠肺炎的特效药的。

中医:你们继续玩吧,我这里患者基本痊愈了。我回家了,狗日的瘟疫,让我这个年过的,很久没抱老婆孩子了。

西医:喂,病毒都还没完全研究清楚,你就撤了?

中医:娘希匹,我是来治病的不是来搞研究的。

        中医在这次疫情当中是否有效,还未确证,虽说各个省都采取了中医诊疗,但是具体的临床效果,详细的数据,并未公布。

        不过有些人更关心的是"五运六气"这种带有预测性的医学学问,因它带有一定的"玄学"味道,可谓满足了人们的好奇心,一时间各种预测的"妖魔鬼怪"大师出没。不过更多人,特别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会轻蔑的一笑,甚至不屑一顾。

       有人信,有人不信,本身正常,但是自疫情爆发以来,朋友圈可谓五味杂陈,各种冲突的思想、观念,简直让人有一种精神分裂的感觉。

        因我个人不同经历的原因,早年研究、创作古典诗词、文学与书法等比较多,那时候学习范畴是比较偏传统的,故而结识了不少研究儒释道、艺术史,以及书画鉴定的朋友,近年来我又比较偏向当代艺术、西方哲学与艺术批评的研究与写作,故而又认识不少当代艺术家,以及搞西方文化、艺术、哲学研究的朋友,此外还加入了各种各样的微信群,有专家学者建立的,有艺术家建立的,也有企业家,乃至行政官员建立的,各种信息的汇聚,也算是比较全的。没事的时候,会翻翻看,每看一次,人格即分裂一次,这种中西的、古今的、新旧的,科学的,乃至迷信的对抗,撕裂与谩骂,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学习西方文化多一点的,往往对中国的政治体制、传统文化批判的多,以此为基础,对中国的很多社会现象也批判的多,往往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好像是从先进的文化来看落后封建,乃至未开化的野蛮文化,特别是对中国网友、民众的法治、民主、自由、人权的理念尚未建立,感到非常失望,故而批判得也更加具体,语言更加激烈,这类人往往是到过国外留学,吃过洋墨水,总喜欢发些墙外的消息,时不时的还会蹦出一两句英语,感觉很高级的样子。

     微信里还有一些比较专业的读书群,少部分的专家学者、好友所发送的一些"秘密"文章,涉及政权、法治等等方面,这方面的文章往往是被封杀的,是以图片的形式传播,如许xx的文章。

      而偏向学习传统文化的一类人,则往往喜欢在朋友圈发一些"阴谋论",特别是痛骂美国的各类文章,点击量巨大,感觉美国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有个笑话说,一个被隔离的人,最担心的不是疾病会要了他的命,他最怕的竟然是美国现在会打进来。特别是一些学习书画的,老觉得当代艺术是垃圾,传统书法才是王道,才是文化的象征。此外,则是喜欢发一些厉害了我的国这一类的链接,反正都是很正能量的东西。

    首先不说这类文章有没有价值,但这种"正能量"的东西,确实是受一些人欢迎的,故而转发量也比较大,在一些传统文化艺术群,经常可以看到。我就是天天在这种两极分化当中不断地被冲击,乃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同一个中国,以至于快出现"精神分裂",感觉身体以及思维都处在一个分裂的状态,往墙外看,是另一个中国,往墙内看又是一个中国。

    概况起来,所有的分裂无非六个字,那就是"中西古今新旧"的高度紧张与撕裂。正如近代著名史学家陈旭麓先生在《近代中国社会的新陈代谢》一著作中所言:"八十年来,中国人从‘师夷之长技以制夷’开始,进而‘中体西用’,进而自由平等博爱,进而民主和科学。在这个过程中,中国人认识世界同时又认识自身,其中每一步都伴随着古今中西新旧之争。"[1]

     我想这种古今中西新旧的"论战",几乎构建了近现代最基础的叙事模式,不管是前沿的科学研究、文化艺术创新,还是相对保守的传统文化继承,等等,各个领域都存在着这几个方面的矛盾。


二、迷信与科学:是否是小农思维与现代文明的对立分化?


 古今中西新旧,带出的不仅仅是围绕这几个字的矛盾,更有这背后的思想、价值观念的冲突与偏执。如古今中西新旧往往会偷换概念悄悄演变成先进与落后,迷信与科学,乃至小农思维与现代文明的对立分化。

例如,现在依然不少人,哪怕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常常都会认为《易经》、风水等是迷信,中医就是骗子,中国传统文化是小农经济的产物,不可能提升现代文明,诸如此类种种价值观。

这就是真实的中国,无法归类的中国,也是断层最明显的中国,换句话说,即"丰富"的中国,也是"变质"的中国。

当下整个社会的结构也悄然发生着变化,特别是这次疫情,更是把网络化的虚拟世界进一步巩固了,人与人的关系不在是传统的家族、宗族、乡愁地域性关系,而是以手机为机制而建立起来的各种虚拟关系,特别是微信这一个媒介工具的普及,几乎成为人与人之间信息沟通的必备选择。

在这样一个虚拟的世界,人与人的关系是以微信群、朋友圈为单位的。脑子再顽固、封建,视野再狭隘的人,也可以找到同频价值观的朋友,他们可以建立群体关系,相互探讨他们觉得"正确"的、有"价值"的问题与社会现场。

人与人的归类,不再是年龄、教育、阶层与财富,而是行业、兴趣、三观与利益。他们在一起交流,一起分享同类的问题,一起批评违背他们意愿,亦或者知识边界的问题。他们只想看到、分享与转发他们所希望、预测的东西,而排斥他们不想,也不曾知道的东西。人的情绪、价值观,乃至精神世界就在这种不断重复、不断渲染的信息当中形成"共情"效应。

对于这次中医在临床上的表现,也是如此,以前信的人,信则更信;以前怀疑的人,疑则更疑。以此类推到其他领域,如文化的、政治的,乃至经济的,也大多数是如此。

偏传统的,没走出国门的,则可能走向更传统,陶醉在东方智慧、东方美学中不能自拔,西方有什么新东西出现,他总会在中国五千年文明当中找到一个类似的东西,然后说,你看我们老祖宗早就有了,西方的一点都不高级。他们用知识堆砌起了知识的边界与围墙,不断的阻隔自我的视野,恨不得不要手机,躲避现实世界隐居起来,每天之乎者也,写繁体字,撰古文,好像自己就是屈原,就是苏轼,就是徐渭,就是八大,他们生活在自己的"古典"中。

而偏西化的人,或者说学习西方文化艺术比较多的人,当其在中国遭遇到种种不尽如人意的时候,则更容易埋怨,特别是受不了国人往往不讲理性,不讲契约精神、法律精神,没有多少逻辑、思维能力,恨不得马上逃离中国,获得国外国籍,嫁个外国人,取个洋妞,日常语言英语化,感觉用中文是可耻的,是卑微的,是落后的。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两极分化,也有不少人是提倡中西结合的,但是抱有这种健康的文化心态的人极少,更多的人是"挂羊头卖狗肉"。对外卑躬屈膝,极力讨好,对内耀武扬威,装神弄鬼。

政治、经济等领域我不清楚,但是文化艺术界,有部分人的确如此,正如一些网友批判的不少在中外游走的艺术家、文学家乃至音乐家、舞蹈家,不过是玩墙内外的不同游戏,对外跪舔,主动想成为他人理论的注脚,亦或是某一个艺术流派的分支的代表,而对内则装神弄鬼,用国外的理论结合本土的宗教,如禅宗,民间艺术,如跳大神等,来一个混杂,说是中西结合,是自我的艺术创新,其实是粗制滥造的"混淆视听"。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他们的留学,亦或是游学西方,与胡适、钱钟书、汤用彤等老一辈是不一样的,他们缺乏对东方文化艺术的深刻体悟,对西方所谓先进知识、理论的学习,到底有多么透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换句话说,他们这些人是两头都没吃透,却在享受着两头的好处,真是会演戏,我真佩服。

骨子里的小农思想,精神世界的神权顽疾,造就了很多艺术家假洋鬼子的真核。洋鬼子不可怕,因为真洋鬼子我们是欢迎的,怕的是谣言式的假货。对于这种伪装、镀金,有些人自身也是最清楚的,他们完全知道自己的短板,但依然继续演戏。


三、花果飘零:中西结合下的中医现实困境

科学与迷信:中医救治疫情,是正道,还是草菅人命?


 但是在我看来,中西结合这本是一个伪命题,就像中西医结合一样荒谬。中西医在总体思想上根本就是"南辕北辙",两条不同的路线,是两种不同的思维,谈结合,哪有这么容易?

 中西医结合在理论上看上去是可行的,但事实进展,并不理想。

     我们来看一位业内人士的评论,赵伟民在《给大家泼点冷水,中医振兴就是个梦!》一文当中说道:"中医的主力军,中医院的中医以及西医院的中医科,他们绝大多数都出自中医药大学,他们学的是西化的中医理论,用的是西医病药机械对应的治病方法,更可笑的是全科的中医被他们拆分成专科,还美其名曰中医专家···专科中医的存在说明了他们都是西化的中医,根本不会用中医思维治病。老百姓为什么不断抛弃中医,就是这些中医代表了中医的形象,治病疗效强差人意,让人们觉得中医根本治不好病,是骗子,最终抛弃了中医。而那些通过传承的方式成长起来的中医呢?却从一开始就成了非法行医者,更可笑的是,自学成才的中医找不到推荐人,连考证的机会都没有,如果行医,一辈子只能非法行医。要知道,真正的大医往往在民间,国家这样排斥民间中医,中医的传承就断了,更不要说发展中医了。[2]

此外,他还在文章中谈到不管是中医的研究、教育还是评价机制,乃至评审制度,都是建立在看似科学的学术性的西方体系之上的,而这其实在根本上就违背了中医的精神。例如,西医的《执业医师证》制度套在中医的头上,西药的《医药管理法》制度套在了中药的头上,西化管理的《民间中医确有专长》制度却套在了民间中医的头上。

更严重的是中医往往沦为商业利益的招牌,很多药打的是中医的名号,其实却是西药,如999感冒灵把草药印到了外包装上,也无法掩盖其添加对乙酰氨基酚的事实,一项调查显示,2009年至2017年近十年中,中国各地医院陆续发现市面上治癫痫的"纯中药"中,都靠四种西药来起效:卡马西平、苯妥英钠、苯巴比妥、丙戊酸钠。由此可见,中医从头到尾,都是不彻底的,都是不系统的,都是点缀,根本就没有一个适合中医的发展现实环境,中医成为了国粹,成为了文化"花果飘零"的孤魂代表。

那么中医到底值不值得发展呢?这是一个大问题,我不是专业人士,无法回答,但是是不是中医就一无是处呢?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中医有其存在的合理性,特别是中医文化,是有必要继承与弘扬的。

我之所以对中医感兴趣,最开始是从收集民间医书开始的,我收集这些,是为了研究民间艺术,民间书法,因为很多手抄本医书的字体,往往书写性比较强,字体奇特,其视觉的刺激与一般正统的碑帖很不一样,故而引起的极大兴趣;此外,则是因为江西是中医的重镇,"旴江医学"、"樟帮"、"建昌帮"在中医药发展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和影响,对乡邦文献的关注也比较留意,在阅读的过程中,多少会涉猎到,也认识些中医药世家的后人,他们会讲讲以前老中医的故事;再则,是因为我自己本科的论文是与《易经》相关的课题,大家都知道中医与《易经》的关系是很紧密的,在思想上有着高度相似性,故此对中医文化的关注,一直是我的兴趣之一,今在此借机聊聊中医文化。

科学与迷信:靠中医救治疫情,是回归正道,还是草菅人命?

四、科学与迷信的错置,导致误解往往大于正解


 首先,我要纠正一部分人对中医的误判,中医从根本上说就不是治病的,它是治人、修心的,强调的是天人合一为总体旨归,是人与天地相互调节的一种机制性的引导,是强调大宇宙与小宇宙的和谐。

 中医与中国其他文化在价值观、生命观与宇宙观上是统一的,那就是药必须与人合象,有人的参与、体悟,乃至验证才是真实的存在,神农尝百草,就是这个道理。这些药方也好,药性的诠释也好,是我们祖祖辈辈几千年来在大自然当中参与、体证过程中总结分析而来的,而现在西方的科学实验很多是适用在动物身上的,但是要转化到人身上是有一段距离的,虽说有双盲临床试验,但也可能发生错置。这是中西医在内在理路上的一个很大的不同点。从本质上说,没有高级低级之分,只不过是两种不同的路径,不同的思维,不同的研究方法罢了。

 之所以说中医从根本上不是治病,道理就在于,它是预先引导性的、调节性的。孙思邈《千金要方·论诊候第四》,在书中就明确记载:"古人善为医者,上医医未病之病,中医医欲病之病,下医医已病之病,若不加心用意,於事混淆,即病者难以救矣。"就是这个道理。

 中医是防御性的路子,到治病了,那是迫不得已的做法,乃是用药的偏性纠正人的偏性,是阴阳全系统化的协调体系,而能否有效,不仅仅取决于药方,还取决于药的炮制,更要依赖人自身的选择,自我的调节,如自身的免疫系统,特别是心的自我调节,气脉的自我顺畅。

很多人会说中医是模糊的学问,是不精确的,是靠经验,也即是不科学的,甚至被人认为是迷信,是封建的东西,这也是误解。科学不科学,不是用精确这个标准来衡量的。中医的道术是顺应大自然的规律,你说大自然的规律,是不是科学的一种思维呢?此外,说中医不精确,也是误解,真正有经验的老中医,是一人一方的,且同一个人在不同的阶段,不同身体的阴阳体质下,也会出现不一样的方子。

这种细微的诊疗,不仅仅体现在对人上,对同一药材也是如此,中药认为药材也与人一样,是天地的一环,是与大自然相互共振的,不同环境中的植物,植物的生命体征也不一样,作用于人的性气也自然不同。哪怕是同一药材,不同的部分,也有不同的药效,这种区别是生物实验很难测试的,总之,是一个因素的改变,其他的全变,如人不一样,气候环境不一样,节律不一样,药效就不一样。

是药三分毒,这个古人早就说了,不否认古人在认识的时候,会发生偏差,甚至将有毒的误认为无毒,这完全可能,但这不是否定中医的根本所在。就好比我们不能说西方的托勒密、牛顿,理论不适应于今天,就否认他们的历史功绩。

中医之所以出现很多问题,是各种原因造成的。我们拿中药来说,中药简单概况可分为三大类,一类是植物药;一类是矿物药;一类是动物药。

我们说说植物药的问题。古今环境不一样,药性、药效是不一样的,同一味药,古人用三克,可以达到效果,今天恐怕十克也达不到。例如,现在的人参,与古代的人参,是两码事,更何况植物随着环境的改变,特别是周围充满着有害物质,如有机磷农药,从敌敌畏、滴滴涕开始,到后来的1605、乐果等等。这些都可能对中成药产生副作用。也就说,中药很多时候,并一定能治好病,反而会害人,那这是谁之错呢?

再来说说中医是否模糊的问题,确实它有模糊的一面,但也不可否认其有精微的一面。中医的精微之处,最典型的就是体现在对身体的形而上观察与体悟上,这种观察与西方的解剖是两码事。

不是中国人不懂解剖,而是那根本就不是中医认为最重要的东西。相对于解剖,我们更看重经穴,根据目前的国家标准,我们知道人体周身409个穴位名,830个穴位,有60个单穴,770个多穴,这种穴位的发现,可一点都不比解剖容易。

五脏六腑等器官是实体的东西,中医则更强调超越实体之上的,看不见的"道虚精神气",这是五脏六腑等实体的东西之上的另一种更重要的能量、机制与存在。

这种看上去形而上的东西是解剖不到的,这也是当代脑科学最费解的地方,意识绝对是有的,但是具体在哪里呢?它是怎么与身体的其他功能相互作用的?西方科学直到现在也没有充分的科研能够回答这个基本的问题,而这也是当下人工智能学最大的难道之一,那就是如何解决精神、意识、思维的问题,机器人能否像我们的大脑一样具有多种反应的功能,这都是难题。

 中医是把整个宇宙能量当成一个综合系统,是与人体相配的,是按照五行的五种能量、特征分布来进行综合平衡的。西医是脏器学,中医是藏象功能学,就如身体里面的五脏六腑,也不是单独存在的,不仅仅指具体的器官,更指器官背后的机体生理以及病理功能,且是相互制约、配合的。例如,精神在中医里是心肾相交的能力,心力肾精不足,则一个人没有精神,没有意志力。故而《灵柩·天年》言:"何为神?血气已和,荣卫已通,神气舍心,魂魄毕具,乃成为人。"

 器官与精神需要相互结合的看待,最终要达到的是不带副作用的平衡,它是以整个功能的平衡而成的一个平衡的象,从而使身心达到一种健康的状态。治心最难,修心也是最难的。这也可以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中医是治人的,修心的,不是治病的。它是在充分认知大自然的规律下,引导药的性气与人的性气的平衡机制,古人讲养气,养和谐,养神身的合一,就是这个道理,总之是强调中和的,平衡的。

   具体到把脉,与西方也不一样。对此哈佛大学东亚原系主任日裔学者栗山茂久(1954-)在其著作《身体的语言:从中西文化看身体之谜》有着深入的阐释,他总结到:"希腊医生测量脉搏,中国医生则诊断脉。这种差异不但是理论上,也是经验上的。希腊与中国的医生对身体认知的不同源自他们对身体的‘感受’不同。"[3]有意思的地方是中国与古希腊的医生都有以手腕为诊断的部位,两个文化的医生把手放在类似的地方,但是所得到的感受竟然有天壤之别。中国是"切脉",而古希腊则是测量脉搏。

中国人似乎不重视动脉垂直起落所产生的节奏,而是很关切血气与皮肤间平行的流动与活动。故此,中医看病,不仅仅看手腕,还看脸色,因为脸色是身体内在感受与意象的表征,故而"望色"是重要一环。

 18世纪日本医生加藤宗博总结中国有八种不同的手腕把脉方式,可见把脉也是一个不断变化与相互生发的过程。其实除了手腕把脉之外,中国还有颈部,《灵柩》当中,就比较重视两者的比较,若颈部强于腕部,则意味着阳气过剩。

中国人对脉本身的观察也是细致的,大约来说有六种变化,盈虚、动静、滑涩。其中滑涩最难理解,对此,王叔和在《脉经》当中认为:"滑脉流利,展转,替替然;涩脉细而迟,往来难且散,或一止复来。"[4]

有的人将涩脉譬喻成"轻刀刮竹"或"如雨沾沙"。这种诗歌意象性的比喻,确实很难理解,就像中国书画当中的笔墨一样,大多数外国人看不懂里面的门道,而要看懂这个其实也不难,是需要笔墨的体验的,是需要在实践中不断去经验到它实体的存在的,也是需要一个从小到大的视觉文化环境熏陶的。真正懂中国书画的,却一眼能看出笔墨的高低,不仅仅能看出高低,还能辨析真假。书画鉴定,就是这个门道,徐邦达老先生开画一半即能鉴定真伪,并不是什么玄学。

   这种细微的观察,透露出中国人对人体内生命动态变化是很绵密的,也是意象的、诗意的。就像感受天上浮云、楡荚飘落、风吹鸟毛一样细密。脉的运动方式是来、去、行、流,呼吸之间,它是会运动的。诊脉,医生的每根手指都可以区分出"沉"、"浮"的不同,故而食指、中指与无名指的按压,有六种脉位,两个手腕加起来,就是十二种。

 身体是人感知主观的载体,而且是最亲密、最直接的载体。这也是一个人产生思想结构与感官认知的最主要的途径。

  这种感知,从喝茶这个日常即可明显的感觉得到。唐代诗人卢仝的《七碗茶诗》,每一碗的变化,并非虚指,茶气在体内的作用,是客观存在的。只不过现代人,太过于浮躁,根本无心其体悟那细微的变化,要不就是一辈子没有喝到好茶,故而永远也体证不到茶气的存在。

中国文化当中中医也好,书画也好,确实很模糊,一方面是因为这本身就是很难用语言来描述的,其次,乃是因为中文本身就是不精确的语言。相比于德语、梵文,中文确实有这个短板。但是在懂得的人看来却一点都不模糊,不要认为你不懂的,就习惯性的认为那是不科学的,是迷信的,这种武断的文化观是要不得的。科学不是真理,科学就是不断试错,也是不断被证明是错误的,或者是不完整的,这与中医的发展是一样的。

再则,我们要明白,中医,就跟中国的传统文化一样,也是不断发展的,不要机械地看中医,中医不可能包治百病,它需要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去发展,去丰富,去创新,这才是中医得以发展的关键,老祖宗不可能把当下出现的什么病都提前给出方子,这是不可能的,没有这样的神仙。但是传统中医的部分经验确是可取的,屠呦呦获得诺贝尔奖也是中医的启发,但是中医也需要现代科学,以及生物学等的支撑。

因为中医本身也是慢慢变化、发展的,是在历史中自我纠正,自我补充的。例如,栗山茂久在研究中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在汉代出现了"虚"的医学观念,到宋代出现了"火"的观念,而到了晚清则出现了"神经"观念。这三种"医学观念"分别出现在这三个不同的历史时期,是什么因素造成了这种观念的出现?这是一个大问题,但至少说明中医是在不断地改变的,不是铁板一块。

再举一个例子,过去我们认为穴道的发现是早于经脉的,但是马王堆出土的文献,却对此造成了质疑。日本的山田庆尔就认为经脉的发现可能早于穴道,还有一种看法则认为,经脉理论与穴道理论极有可能是是独立发展的,之后才慢慢相互融合。这种融合,不仅仅是中医内部之间的,也是与西方科学知识相互融合的。例如,明清时候方以智、王宏翰和金声在自己的著作中都对西方解剖学有所介绍,是以较为开放的态度看到医学的发展的。

谈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说明另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对身体的观察也好,对疾病的认识也好,中西方是不同的,也由此可知,不同的观察方式,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不同的诊断方式,会有不同的病症现象,反过来解决一个问题,也类似,有不同的路径与方法,没有唯一正确的描述与观察是整全的,身体的切入途径也是可以多元的,故此,也根本不存在中西医孰优孰劣的问题。

所有的问题都必须聚焦在具体的语境,具体的情况,具体的病症,才可以判断优劣,否则都是宏大叙事般的误判。对此,近现代的章太炎有比较清醒的认识,他说:"西医与中医治疗上结果之比较,彼西医重在解剖实验,故治脏腑病见长;吾中医讲求岁时节令,故治时感病见长。"[5]这种认识是比较客观的。具体到武汉这次疫情,中医的一种方式就是通过药物提高人体自身的免疫力来与病毒相持;美国研制的瑞德西韦这个药物的功能也不是直接杀死病毒,是抑制核酸合成、病毒繁殖;还有一种方法就是从治愈好的病人身上分离出特异性抗体,当然还有其他各种办法,这些都是不同的解决路径,具体哪种效果好,还有待观察与临床验证。

科学与迷信:靠中医救治疫情,是回归正道,还是草菅人命?


五、五运六气,在当下是否还有意义?


 网上还流传较广的一篇文章便是《顾植山:对当前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的五运六气分析》,有人认为顾是当今预测大师,也有不少人认为这是迷信,装神弄鬼的东西,那到底五运六气是什么呢?首先,五运六气,是存在上千年的一门学问,并不是什么迷信,也不是什么道术。是中医天人合一、天人相应思想的典型代表,这门学问在《黄帝内经》当中就有源头,在唐代的时候形成基本的框架,宋金元时候发展迅速,实际的运用也很广泛,明清的时候虽也有人专门研究,但是开始慢慢沉寂,近代随着西学的兴盛,就更凋零了,80年代以来靠着国家对中医的支持,也仅有少部分的学者在专门研究,但是在2003年非典之后,却又在学术界兴盛起来。很多人对此不了解,也正常,因为这并不是一门通识性的学问,就算在传统文化内,也属于小众,故此不研究医学文化,或者不懂中医的,基本也不会涉及到这块。

 想了解这门学问的,可参考唐代王冰,宋代刘温舒、陈无择,明代张景岳,清代张志聪、马印麟,近现代任应秋、方药中、李阳波、顾植山、杨力等学者的著作。其中唐代的王冰贡献巨大,他注释并补充《素问》,虽说"七篇大论"是否真出自《阴阳大论》,学术界至今还有争议,但其补录的"七篇大论",也即《天元纪大论》、《五运行大论》、《五常政大论》、《六微旨大论》、《六元正纪大论》、《气交变大论》、《至真要大论》等使得《素问》得以完整,确实是做出了卓越贡献的,而《素问》的七篇大论正是五气六运的基本结构,可想而知,它的重要性。具体来说"运"指丁壬木、戊癸火、甲己土、乙庚金、丙辛水五个阶段的相互推移;"气"指厥阴风木、少阴君火、少阳相火、太阴湿土、阳明燥金、太阳寒水六种气候的转变。故此,也可以简称"运气说"。

 简单来它是根据《内经》在人与天相互生发的整体哲学观下中医的医学气象学,也是中医的疾病预测学,也是探究疾病发生规律的一门学问。在其不断地发展过程中,它不仅扩充了中医的理论框架,且使得其更加系统化、复杂化,也是建立五运主病和六气为病的流行病学的纲目,同样也是气化学说的基础理论之一。

 如果说五运是以时间为轴线的话,那么六气则是以空间(偏垂直气候)为轴线的。[6]推算的依据是五运六气的历法,是以大寒日为开始的,这与我们目前的历法不一样,相同的是都是以干支纪法为单位,但却配合了阴阳五行,故此简单来说就是以阴阳五行化的干支纪年法来推演气候变化,预测疾病。其中有个关键性的因素那就是阴阳,我们知道阴阳是《易经》的重要智慧,故此,五运六气又与《易经》有着先天的联系,古人讲"医易同源",是有原因的。

《易经》乃数、理、象、位、时一体的推演思维,五运六气的推算也有着相似的规律,但其预测又稍有不同,其预测方法是通过五运主岁之太过不及、六气司天在泉及主客气变迁、运气加临以及胜复、郁发等格局推演,结合气候、物候、藏象、病候的特征描述,作出自然应时之气、非时之气盛衰及其对人体脏腑之气影响的相应推断,形成有关疫病流行趋势、证候特点、防治原则的推论,进而求证于实际气候、物候、脉象、症状表现及辨证论治的符合情况以修正完善,以趋利避害、纠偏补虚,降低疫病发生与流行。[7]

其中每一个因素的变化,都可能导致结论的变化,它是一个充满无数变量的辩证性的理论体系。

人们不禁要问,这门学问,还有么有用?

这是一个大问题,也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对此我的回答是:

首先,它的理论,是有价值的,是相对合理的。这是因为它是古人在当时的历法、气象等观察下的经验、规律总结,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臆测。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另一面又凸显出五运六气的局限性,那就是古今气候条件、社会环境,以及疾病的谱系,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也就是五运六气的很多因素都与古代不同了,故此,生搬硬套古人的五运六气学教义,就不一定能准确预测了,这需要非常精通推演理路的人,在熟悉当下气候环境的基础上,辩证性的推演,才可能做出相对有针对性的预测。其次,要充分考虑到各种潜在的变量,特别是局部区域性变量,以及偶然性因素,并在此基础上发展五运六气,以适应当下的现实,如此,这个学说,或许更具有现实意义。至于发展了的学说叫不叫五运六气,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五运六气的思维指导下具有未来的潜在价值。特别是大数据,在这里可以发挥其作用,收集、存储海量数据,特别是临床病例的真实数据与病理特征,一方面可以检验古人的理论是否正确,另一方面可以为未来预测积累科研数据。

虽然这方面的工作,也在展开,如顾植山团队,此外在知网上也可以找到不少这方面的文章,如孙晓艳《基于五运六气溃疡性结肠炎临床研究》、马桂琴、沙正华《五运六气与类风湿关节炎发病相关性研究》、宋昊翀《出生时间五运六气与中医体质的相关性研究》、杨蕊《五运六气学说与女性生殖》等,可谓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大多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数据还远远不够,临床样本并不具有普遍性意义。

     综上几个方面,我们在这次疫情当中,要深刻的学会分析,深刻的理解什么是科学。科学不是永恒的真理,用波普尔的科学证伪主义发展模式,或许是一个比较合理的路子。事实也证明,在16世纪以来被认为是科学的很多东西,都在后来的发展过程中被证伪,亦或是在不同的条件下,其理论陷入僵局,这个在物理学上表现得最为明显。

这个世界最怕的不是疫情肆虐,怕的是因疫情而以科学的名义杀人,用权力、法律的名义践踏人权。这次疫情的宣传,往往把它比喻成一场战争,这其实是很错误的思维,战争是什么?有胜有败,而疫情注定是悲剧,没有胜利可言。战争是敌我矛盾,而疫情没有,故而切不可把它当真的战争。

此外,中医是历史的产物,要放在历史的语境当中去看待,在古人整个科学知识还不够成熟、完善的年代,中医其实是相对科学的,它不是妖魔鬼怪,不是迷信,更不是封建落后的东西,但是它也必然要在现代化的转型当中做出自身相应的改变与融超,否则将陷入科学主义的围剿之中而动弹不得。说中医不准确,也是误判,要看具体什么病,什么方面,什么样的评价标准,因为现代医学也并不是准确的,准确是相对的。

其次,在古今中西新旧的矛盾当中,最怕的就是各个不同的要素。例如,国家层面的,民族层面的,亦或是科学层面,相互的"撕咬",特别是在文化上争谁第一,这是典型的小农思维在作怪,而这一点是国人最应该警惕的,好像什么都必须要世界第一,不是世界第一,就没有面子,不是世界第一,就不能代表文化复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大唐盛世的美梦,但是真正了解唐代历史的人,即知道那不过是一场梦而已,现实的历史远比历史上万国来朝的幻想要残酷得多。文化是没有第一的,民族也没有优劣等级,没有天生就优越的人种,有的只是带有民族主义与文化偏见的狭隘。

中医目前在这场疫情当中的表现还没有得到确认,即使它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也不代表中国文化就多么博大精深,就算博大精深,那也是老祖宗的光荣,不是我们这些"不肖"子孙的,中医"花果飘零"的现实处境,即证明这一点。

再则,国家与国家之间,如果存在竞争的话,我认为最后的竞争,绝对不是经济上的竞争,也不是政治上的竞争,不是军事上的竞争,更不是文化上的竞争,而是文明之间的竞争,这才是胜败的关键。所谓的文化输出,最核心的也就是文明的输出,而不是以书法、绘画,亦或是中医、汉字等为代表的文化输出,这些都不过是文明的载体而已。文明的输出,才是最容易被接受,也是最具有生命力的输出。我们在国外搞了那么多中国功夫、孔子书院等等文化输出,有多少是成功的呢?即证明这一点。当一个国家是"野蛮人"状态的时候,你的文化、艺术再高级,人家也没有学的动力。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魅力吸引人家学。

自己家里天天打架,还要邻居学会和谐,这怎么可能呢?故此,我说文化的输出也好,文明的输出也好,是需要有公信力的,否则就没有穿透力,邻居之所以觉得你好,也不过是文化猎奇罢了,亦或是客气性的赞美罢了,别太把它当真。任何民族,任何国家,试图通过民族主义,亦或是某一种意识形态,去构建人间天堂,这是不可能的,人类的发展史,即证明这一点。历史上强大的古希腊、古埃及、两河流域,以及中华文明,都是不同文明相互吸收、相互合作与相互对话的结果,虽然这个过程往往是伴随着战争开始的,但是如果没有交流,必将自我衰亡。亦正如哈耶克所揭示的:"文明从起源到维持,都取决于人类合作中不断扩展的秩序。"[8]

吊诡的是国与国之间的冲突,本质上也是文明的冲突,这就与毒药一样,是一体两面的,是毒,也是药,是药,也是毒。正如塞缪尔·亨廷顿所早年所预测的:"当下,最普遍、最重要和最危险的冲突,是属于不同价值观、不同信仰、不同文化之间的文明的冲突。"[9]

什么是文明,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是学术界也有些共识,如财产权是文明社会的保障,保护私有财产这是最基本的,文明社会是身心自由与安全,但是这个前提是财产的安全;其次那就是以宪法为契约的法治精神,也只有法治,才能将血缘为纽带的小共同体,如家族、乡邦等,在一个普遍共识下融合成一个超越小共同体而推进到更大的,乃至陌生人组成的的大共同体,而这个过程当中呈现出的秩序与人性,才是文明的底色,秩序不仅仅是理性的,而是伴随着友爱的,伦理的,道德的,否则将是冷冰冰的理性主义陷阱。

最后在这场疫情当中所爆发出的各类问题,真相也好,谣言也罢,都需要我们每一个人学会一种思维的能力,正如阿伦特所提醒的,恶来源于思维的缺失。当思维坠落于恶的深渊,试图检验其根源的前提和原则时,总会一无所获。恶泯灭了思维,这就是恶的平庸性。

没有头脑的鲁莽,无可救药的迷茫,或是自鸣得意地背诵已变得空洞琐碎的真理——在我看来是我们时代最显著的特征。[10]

这种思维,不仅仅是关乎自由的,民主的,科学的,思辨的,也关乎人性的、法治的。否则,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沦为平庸的恶,沦为毒药的实施者,这个我在《毒与药的精神困厄:我们是怎样杀死李文亮的》[11]一文当中已有详细论述,不赘言。

总之,文明的社会,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想象成敌人,体制的投机者。

但愿,每一个参与此次疫情的工作人员,以及每一个平凡的人。你无法拒绝开枪的命令,却有权利将枪口抬高一厘米,正如德国电影《窃听风暴》当中所演的一样,等疫情结束,你也可以像铁锤一样心安理得拿起《献给好人的奏鸣曲》,然后微笑的说,这是送给我的,而不是到最后收获无数陌生人的谩骂与诅咒。


裴满意

随笔于上海

华东师范大学

2020年2月21日夜

科学与迷信:靠中医救治疫情,是回归正道,还是草菅人命?

参考文献

 [1]陈旭麓《近代中国社会的新陈代谢》,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6年01月第1版,第408页。 

[2]赵伟民《给大家泼点冷水,中医振兴就是个梦!》见网址: https://mp.weixin.qq.com/s/PMl6yxWMfcBCgoOlUjt8ZA

[3]栗山茂久《身体的语言:从中西文化看身体之谜》,陈信宏译,究竟出版社股份有限公司,2001版,第46页。

 [4]王叔和《脉经》,香港:太平书局,1961年版,第3页。

 [5]章太炎:《伤寒论讲词(一)》,《章太炎全集》(八),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52页。

[6]王雷、战文翔、徐传庚等《再议运气学说在中医理论体系中的价值》,辽宁中医杂志,2013(1),第60页。

[7]杨威、王国为、冯茗渲、杜松《五运六气疫病预测思路与方法探讨》,《中国中医基础学杂志》,2018年第24期,第21页。 

[8][9]亨廷顿《亨廷顿、哈耶克对文明冲突的忧思》程克熊译,见网址: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UzODg5ODQwNQ==&mid=2247484556&idx=1&sn=8c9dab4382582cab67d8173a3ba51900&chksm=fad1fe06cda6771080c5f43fc6c64564593a2e4bdc76d40930e11013ca88287dd11813aff881&scene=21#wechat_redirect 

[10]汉娜・阿伦特《人的条件》,王寅丽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9年01月第一版。

 [11]裴满意《毒与药的精神困厄》,见网址: https://artand.cn/article/4bEI 

作者简介 裴满意,青年文化学者、诗人、独立艺术家、艺术批评与策展人。字非一,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现生活工作于上海,主要从事文化艺术研究、创作,闲暇从事批评与策展。 主张理论与创作兼容,跨文化、跨学科、跨领域,相互打通。 研究领域涉及儒释道文化,艺术哲学,古典诗学,中西方思想史,美术史,当代艺术(观念、装置),现代书法与书写艺术,书画鉴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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