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砾的“空无”

龙安寺里的“山水”。

沙砾的“空无”

沙砾的“空无”

沙砾的“空无”

沙砾的“空无”

    龙安寺位于京都,是一座禅宗古寺。寺内古树葱郁,湖面浮光掠影,道路曲折幽静,确实是高士名僧隐修冥思顿悟的好地方。每一块石头都是一座大山,砂砾则是水纹,没有花草树木,没有郁郁葱葱,一切都是死寂的。可是在冥想者的眼里,却是在这小小的石头砂砾中看到感到了全世界甚至全宇宙,山石是不可攀的险峰,树木参差,水纹下则波涛汹涌,星空高悬于苍穹上,山奔海立,沙起云行。在那些顿悟者心里,其实又什么都不曾看见。石头、山水、砂砾这些包裹着真实内核的词语被剥离了,词语消失不见了,物象也寻不见了------,可能连观照者本体也在此刻融化于时空中,如果时空还尚在的话。

    佛家说一沙一世界,这无数砂砾也确实像芸芸众生的写照。冥想不易(仔细想一想,一个人长时间的什么也不想头脑中没有任何念头与波澜,这真的不是件能做到的事),顿悟难成,佛国遥远,极乐世界存在于词语中。众生只是在苦难中不停歇的转世轮回。 有句话叫:在流沙上建塔,在海水中耕耘。

    禅宗美学终究来源于悲观主义的佛教美学。那种对孤寂和永恒的无望追求。 禅宗诗云:人在桥上走,桥流水不流。 低头便见水中天,退步原来是向前。禅宗的这种诗句最能申明那种不可说的又必须要说出来思想阻隔与矛盾。来解开那思想之绳结。 这组枯山水给人的平静感确实是不寻常的,坐在这里你会消除心里的不安与焦躁,像古代神话里的某种宝物,能够镇痛或是平息风暴的那种,这个简到极致的精神园林就是那件宝物。

 我们人类因为本身的渺小,所以最爱将不可名状的思想与精神放大,爱比喻,爱超越自身限制,爱跨越边境,追求孤寂与永恒,来抵消生命短暂卑微与随身相伴的死亡之恐惧。爱用这小小的物象比喻全息世界、全部认知、全部情感、全部想象,全部死亡与重生,全宇宙的光辉。来消解那种存在的干渴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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