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的假面戏剧化舞台

文:吴高钟

一、孤寂的拒绝伪诗意的灵魂

李璟出生在山西洪洞县。2005年在天津美院读油画硕士研究生时,开始浪迹北京。我们在798附近的环铁艺术区认识。记得那时候的他和现在一样,不善于言谈和苟笑。也很少看到他写的文字和有关他的话题和传闻。但是我们都能感觉得到他内心的激荡,需要点燃。有时感觉他像卡夫卡笔下的K一样飘忽,有时又像奥威尔笔下的温斯顿那样执着。

我们认识十五年了,在环铁艺术区时同租在一个工作室。李璟做事情的认真和仔细是我佩服之至的。在冬天的北京要在没有暖气的工作室里工作,在他看来都不是问题,他能一个人呆着,默默地工作和生活。我也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关于抱怨和放弃的话。他的生活似乎不需要诗意,日常工作就像时钟一样运转。给我的感觉是很像德国的孤独哲学家。他有一颗善良的心灵,有一个强大的自我意志和拒绝假象诗意化的灵魂。

 矛盾的假面戏剧化舞台


二、静静的难以被融化的孤独

李璟的孤独来自他的自我意识。当一个人的自我意识过于强烈时他就会和这个世界难以和好、和这个社会难以相处。也许这就是一个艺术家的宿命吧。

而这种难以融化的孤独感在他的绘画里弥漫着。大到人物,小到一支铅笔,每一个画面里的每样物品都似乎难以靠近,他们彼此都保持着安全距离,保持着警惕。也许他只是画面里的一个很小的物件,但是我们能感觉到他的意志坚定和灵魂饱满。他们在安静祥和的画面里叙述着各自的不安和失落。画面中的人和物都被画成了一个状态,一种表情甚至是一种装扮,当我们凝视他们时,会被他们的倔强模样和模糊的伤感深深地触动。即便画的是一家人在一起,或者是和抱着孩子般的宠物在一起,你依然会被他们各自宁静安详的表象下的无限孤独所震撼和打动。

 矛盾的假面戏剧化舞台

三、矛盾的假面戏剧化的舞台

李璟的作品在制造一个表面和谐实质矛盾的张力空间。当你凝视画面时就可以感受到每个个体的不安和环境的冷漠。李璟似乎在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为观众设置了一个谁都可以融入进去编写自己故事的画面舞台。

他把自己放在一个媒介的位置,想把自己从画面的孤独无援中抽离出来;他把每个人物都画成喜剧的角色,想把自己放在画面的微笑之上;他把受伤的孙悟空画成笑脸,想让自己隐去伤痛的折磨而对世界笑脸相迎……  

事实上,谁又能做得到呢?

李璟的作品就是在这种矛盾性中建构起来的。他的愿望是和这个世界友好相处。

 矛盾的假面戏剧化舞台


四、默默的自我景观化的抵抗

李璟的这种矛盾性的安排恰恰是他对中国社会公共系统的强大压力的个人抵抗。

在当下,我们每个个体生命都能感受到在亨廷顿的“第三波”至未来的第四波浪潮之间的无力无助。文化领域被权力和资本垄断后的利维坦化;艺术被高科技和地缘政治合谋下的景观化;我们的日常生活正在向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的图景迈进。尼采和海德格尔的那个关于艺术对生命存在具有拯救意义的命题,在今天是否还有被重新提起的必要呢?李璟的答案是肯定的。

李璟的绘画作品制造了一种反景观化的景观、一种失落的现状、一种真实的假象、一种个人对“祛魅”世界的无奈和抵抗。

吴高钟202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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