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自述

油画是我开始学习的第一种艺术语言。尽管艺术史上有很多优秀甚至伟大的画家,我最欣赏的还是威廉·透纳。他用画刀模糊了眼睛所见的客观风景,却戏剧性的渲染出内心在面对自然宇宙时所产生的澎湃的情感。以至于受他影响的浪漫主义、印象主义,以致表现主义、达达主义……我都把他们看做是生命中原始破坏冲动的展现。

及至开始学习木刻版画的时候,我认识到版画是一种理性的艺术语言。它需要制作者通过严密的程序,才能达到最终的画面效果。虽然制作的过程中也可以恣肆地绘制和雕刻,但是它的制作过程决定了它与油画相比,仍是一种间接的艺术方式。我不能够再像以前画油画时那样享受它爽快的直接性。

好在我很欣赏刻刀在木板上放刀直刻的坦率。加之我对颜料产生的堆积感始终无法释怀,于是我就只能尝试以这两种方法同时工作。在这一段时间里,我借助绝版木刻的概念,又利用丙烯颜料的特性,直接用木刻刀在其上进行创作,省略了印刷这一过程。以颜料本身的质感、特性与刻制过程中的偶然性增加画面的层次。在工作的过程中,我不断地在思考,这到底还算不算是版画?后来我慢慢觉察到,这是一个伪问题。艺术不应该局限于某一种死板的概念。这样一种尴尬的境地恰恰造成了一种独特的艺术感受。

一个事物只有被破坏了才会产生出创造。我认为这也正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二元矛盾,坚硬与柔软、理性和感性、生存和死亡。我们始终在矛盾的二者间不断地徘徊,努力的在黑与白之间找寻灰色的平衡。我迷恋于这样一种反复的过程。艺术应该充满了生机与变数,而这种生生不息、不断地变化的过程正是一个人的生命状态的直接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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