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艺术之旅札记(二)

美国艺术之旅札记(二)

美国艺术之旅札记(二)

史无前例的《毕加索雕塑大展》

如果说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简称MET)是从古至今的叙述,那么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简称MOMA)则是从今天到100年前的倒叙,一个叙述历史,一个追溯历史。我到访MOMA两次,一次在展馆里,一次在它的设计商店里。我更愿意分多几篇来写写MOMA之行,因为MOMA是当代艺术的骄傲,它和我们这个时代的市井生活贴和地如此紧密。

美国艺术之旅札记(二)

*MOMA大隐隐于市,从外面看普通地像个银行(就坐落在曼哈顿中城的摩天大楼里)。

美国的博物馆少不了要弄几张毕加索的画,而对于MOMA而言,能如此大规模收藏及陈列这样一位大家一生的作品(据说收藏了230幅毕加索的作品),更显示了MOMA在博物馆届、艺术届、学界的至上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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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加索1907年的《亚威农的少女》,藏于美国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这幅《亚威农的少女》,据说是立体主义的开山之作,它如此赤裸裸,毫不隐藏。让我感受到事物的本质:亚威农的妓院里,妓女三三两两地站坐在你面前,四目相对毫无逃脱之处,你如何打量她们,她们也以同样的方式打量着你,"你要做笔交易吗"、"你想看的都在这儿"画中人活脱脱地就与你交流。这幅画,正如一位评论家所述,"恰似一地打碎了的玻璃"。此作一出,毕加索当时的赞助人雷奥·斯坦认为他已经疯了,17年后它才被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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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加索玫瑰时期的作品,《牵马的男孩》,1905-190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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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加索蜕变时期的作品,《镜子前的女孩》,1932年。

2016年2月恰逢毕加索雕塑大展的尾声,观展者人流不息,我也如期而至。接下来请允许我以不太专业的语句,把毕加索雕塑展策展人写的部分序翻译下来,而我拍摄的大多为毕加索晚年田园时期的雕塑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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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翻译——

《瓦洛里和戛纳毕加索博物馆的组合展》这些作品在1952年至1958年间完成。五十年代初期,毕加索在这些装置艺术上花了大量心思,这些作品从日常生活中的物体构造到更加复杂的雕塑皆而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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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叫《凤凰》的狒狒(或者是猩猩),被放大几十倍,赠送给芝加哥,现在就在芝加哥政府广场上,成为供人玩乐的公众艺术。(下图来自网络,拍摄者:chaohaiyen(杭州) )在我这次后段的芝加哥之行里会再次为您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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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为一个又回归家庭的男人,作为弗朗索瓦丝的伴侣和克劳德、帕洛玛两个幼儿的爸爸。这些雕塑的主题各异:狒狒、年轻人、玩具车头…无论这些雕塑如何"无厘头"和"异想天开",自然主义一直是毕加索的艺术目标。《小女孩跳绳》这个作品似乎尽可能多的挑战地心引力,如同一个真正的孩子悬在半空中。毕加索曾经开心地告诉别人《山羊》这个作品,由柳条筐做成乳房,陶瓷器皿做成肋,似乎比真正的山羊还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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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加索的接下来的雕塑作品,用一个不可预知的转身,开始朝着平面、正面结构组合的更为强劲的造型。在1955年,这位艺术家与他的伴侣杰奎琳·罗克搬到戛纳城外,没有材料可利用,就用近在眼前的垃圾场的材料来满足他的创作激情,木材废料、打捞物品、花园家具,包装箱,和树枝无奇不有,这些成了他1955-1958年玩转艺术的基础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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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魅力泳客》是本次展览的压轴作品。

《六个魅力泳客》以居高临下的方式展示剧团人物,用各种木板做成,其中还包括他工作室的画架。本展由艺术家设计的顺序排列展出,这是毕加索的职业生涯唯一一次雕塑作品的大合奏。

——翻译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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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补充的是毕加索人生中的最后2个女人:

弗朗索瓦丝是毕加索的第6个女人,毕加索和朵拉等人在餐厅吃饭时,注意到邻桌两位美丽的女孩,他情不自禁过去搭讪和自我介绍,那位像古希腊美女的女学生就是弗朗索瓦丝。10年后,弗朗索瓦丝带着两个孩子回巴黎,后来再婚,移居美国。她是第一个也是惟一一个有勇气主动离开毕加索的女人。

贾桂琳·洛克是毕加索的第7个女人,第2任妻子。1953年(也就是这个展的尾声部分,这些作品处在毕加索作品的第四时期——田园时期),毕加索在一家陶瓷店认识了她,她是店员,一位带着4岁女儿的年轻离婚妇人。她打理毕加索的一切事务,并将自己的意志奉献给他,只要能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在毕加索去世13年后,沉溺悲伤无法自拔的贾桂琳,朝太阳穴开一枪,自杀身亡。正应验了毕加索的预言:"我死的时候,将像海难一样。一艘巨轮下沈,周围许多人会和它一起沉没。"早在毕加索葬礼的当天,他的孙子由于不准参加爷爷的葬礼,喝漂白水自杀,他的儿子,也随后自杀。这就是这个传奇人物对他周遭人物的命运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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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加索雕塑大展和他的绘画艺术一样,值得一看。但我感触最深的首先不是作品本身,而是和我一样来看这场特展的人群。有爷爷带着孙子,激情洋溢地比划着那些结构体;有一瘸一拐的老妇人,就算步履蹒跚也坚持把每件作品瞧一遍;有蹦蹦跳跳的孩子,在老师地召唤下在这些作品前席地而坐。我在这个毕加索观展人流里,感到一种莫大的力量。当博物馆的点状光源投射到每件雕塑上时,它们样样都是活着的生命体,它们在讲述故事的时候,每个个人都渐渐褪去了自己的个性,停止了喧嚣,以一种静默、欣赏、好奇的态度去聆听它们,给予它们足够的距离、时间去让自己融入进故事里。这应该是一个成熟的艺术群体对待艺术的态度,接收、开放、尊重、吸纳。我也浸淫在这样的氛围中,平静而富有力量。

59年前的1957年,纽约现代艺术馆为毕加索举办了"毕加索75岁纪念展"。59年后的今天"毕加索雕塑展"再度开展,当时再青葱的少年如今都已是耄耋之年。还记得半年前的艺术圈有这样一则新闻,2015年5月11日,毕加索的油画作品《阿尔及尔的女人(O版)》(15幅被命名为阿尔及尔的女人的最后一副)亮相佳士得纽约春季拍卖会现场,以超过1.79亿美元的"天价"成交,创下全球艺术品拍卖价格新高。零星的几件大师作品沦为顶级人群孤芳自赏的收藏品时,MOMA却为所有纽约人准备了这道大餐,几十年来持续为现代艺术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无论什么阶层的人,不管看懂看不懂,买张票就能进来过把瘾,而毕加索们显然已经潜移默化地融入这个城市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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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加索之所以在今天如此大受推崇,我想借用著名英国艺术评论家西蒙·沙马在《艺术的力量》里提到的来结束本篇,他说:"毕加索曾表示:立体派艺术的目标是,不知识画而已。'不是好,也不是真实,不是有用,也不是无用',这才是艺术之道"。毕加索骨子里的叛逆,将艺术带向完全不同于传统的道路上,创造了新的风格。他不仅影响着后世的艺术家,还有建筑家、设计师们、文学家甚至音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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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百年之后,我们还是追随吗?抑或创新?前世大师已经开启一扇扇新的门,我们是进去,还是再开一扇?艺术在今天对我们普通人的生活意味着什么?这些答案恐怕很难一下子吃透。

我将在下一篇《杰克逊·波洛克》中继续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