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园已竟虚渺 ——关于李满金的作品

乐园已竟虚渺 ——关于李满金的作品乐园已竟虚渺

——关于李满金的作品

文:王澈

“爱和信仰都是虚妄,真实的只有自己的彷徨。”这句话出自于一本上世纪90年代的文学评论书籍中,作者不详,我在给李满金的作品写评论的时候反复地思考着这句话,我认为这不仅仅是一个个体的感悟,而是一种真实的生命总结。这应该是文学艺术追求和探讨的一个方向,抛开虚假的现象(形式)进入真实的内在(本体)。彷徨是一个人最真实的时候?鲁迅曾将他的小说集命名为《彷徨》,体现了他对于生活在封建势力重压下的人们“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关怀,是一个时代人民的“彷徨”,既有不幸的时代背景,又有抗争的恐惧。彷徨成了一种生命的基本形态,也是一个生命历程的原点。这或许对于个体来讲正是生命真实的瞬间,对于时代来讲正是孕育着光芒。我借用这句话来概括我对于李满金作品的感受,并从中察觉到她在追寻生命意义时的不断彷徨,她注视社会现实并从中体悟,偏执地追求着生命中的悲怆和坚强。

“我的作品一直追求一种人性的直透精神底层的东西。一张面孔,一片风景,我都想要撕去表面的‘面具’,呈现出鲜活的‘人’的世界。并非刻意追求,好象那些东西已经注入自己体内,血液在沸腾,有股莫名的力量驱使我这么做。我认为只要是发自内心的,哪怕连自己都无法解释,只要出现了,都应该重视。不管给作品穿上怎样一件外衣,人性是相通的,作品里面有‘人’的存在,观者肯定会感受到,并为此感动。”李满金如是说。不难看出,她的痛苦、忧郁是在寻找人生意义过程中发生的,她始终坚持寻求生命价值的实现,为自己生命的存在、发展而努力,即使把自己作为别的生命的存在和发展而奉献也在所不惜,这是悲壮的。在这种悲壮的情感上既包含了浓郁的彷徨与痛苦,又包含着追求人生意义实现的坚强决心。当大多数同龄艺术家还在语言形式层面不断“创新”的时候,李满金已经开始走上了漫漫的生命体验之路。从2010年初我认识李满金到现在,她的绘画从材质、图式到表现的内容基本一成未变,但厚重的生命状态是直击人心的。对于她来说,作品的形式语言是她创作中极其微小的一块,甚至可以说作品只是她内心故事的插图。在她的绘画创作历程上,她应该永远成不了那种在形式语言上占有“优势”的艺术家,也成不了那种满足视觉和虚假情感的艺术工作者。

从李满金这些年来的作品中可以看出,她是善于将自己的切身体会,如哀怨、苦闷、寂寞和欢乐等,表现得很适度的人,既没有那种枯藤老树昏鸦式的断肠悲戚,也没有那种执剑天涯,不卑不亢的豪爽,而是细腻荒诞,并夹杂些许冷幽默的温婉状。同时在画面中造境立意,强调一种独自探究的孤独形象,因而使她的情感抒发不是平直浅显,而是曲折深沉,如同深秋旷野里漂浮的碎叶,色彩鲜明,情感浓郁,清新而精炼。在作品《一个人的战场》中,没有雄姿飒爽的英雄和战马,而是如实的反映了“英雄”的痛苦和某种充满人性的忧思。在英雄主义没落的偶像时代,“英雄”不在呼唤为改变他们的不幸命运而斗争,而是借此抒发自己浪漫的热情,抒发自己在苦难的人生中保持勇气和希望的心愿。这种不着眼于政治,而着眼于生命哲学的特点,还表现在《迷途》、《流浪》、《你好吗?》作品中,在生活上,不少人都有那种忧来无方、彷徨不定、无所适从的时刻,是思想和情绪都朦胧的时刻。《迷途》以一幅暗夜里无奈的少年形象和苍茫昏暗的色调,极其切实的传达了人们处于朦胧模糊时的内心体验。还有更多作品呈现了一种寂寞和孤独的情感,这是艺术创作成功的源泉,也是李满金的真实生命体验。乐园已竟虚渺,在泛文化并置和快节奏的今天,物质生活和文化意识逐步在同质,严肃而深入的终极体验被消解,人们既无深切的渴望,也没有灰死的绝望,这该怎样?

李满金的作品中存在的真诚生命体悟是可贵的,对于生命的终极关怀使她的作品脱离了一种宏大的层面,我始终认为与其想对全人类的生命做阐释,不如带着一种看待生命的视角去绝对性的体验和死磕。越大的东西越虚渺,越不能直接使人们感受到。所以就这个时代背景下,怎样看待我们的生命状态,如何说出一些新鲜的东西来显得尤为重要。

2014年10月16日

写于北京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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