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如花美眷

《亚洲艺术》评论

                       似水流年,如花美眷

                                   文/黄楚斯

  70年代出生的艺术家,在当下的艺术圈正是中坚力量鼎盛时期。他们的作品都代表着艺术家自己的独特的艺术语言,在时代环境的大背景下探讨着内心关于美的自我定义。张柏涛便是其中一位。

  初见张柏涛的画,我以为当是一位年轻女艺术家才能有如此细腻的笔触,如此浪漫的才情。而当我深入了解艺术家,才得知他是一位四十出头东北爷们。艺术家与作品的反差让人诧异,同时我也觉得十分有趣。于男性艺术家而言,张柏涛画面里的细腻精致是极其少有的,他柔和的笔调仿佛在画面之上绽开了一个梦境,梦幻而让人沉醉;而细读张柏涛的作品,又会发现这样的美又不仅仅同于女性艺术家作品中的阴柔,它自有一种男性对于美的理解在其中,他的作品始终带着一种男性目光的审视,对美的审视,对时代的审视。

正如张柏涛在自己的《美丽穿越时空》展览序言中所言,历史中从不缺少描绘美人的画家。他们欣赏女性的美,欣赏造物主的优雅。那是出于自然的赞美,是最纯真的原始追寻。是美的最直观定义。张柏涛亦如是,他用自己的方式将历史的美人与现在时空交叠,用一种仿佛魔法般的方式将流年那一头的红颜牵引到我们面前,她们仍然带着昨日的姿态,却托生在张柏涛画面的另一种面容下,她们仍然优雅,仍然高傲,仍然绝世芳华,却带着这个时代的微笑,吐露着这个时代的气息。

  从张柏涛的画中,我们很容易就追寻到许多大师的身影。19世纪中期德国学院艺术派的古典主义绘画大师——弗朗兹·克萨韦尔·温特哈尔特。19世纪德国重要的宫廷画家,他将那一时期贵族女性的美描绘得淋漓尽致。而在张柏涛这里,他的《玛丽亚·费欧多洛夫娜皇后肖像》虽然仍旧穿着华服霓裳,仍旧是挺拔的姿态。却拥有一张童话故事里的眉眼,她仍旧美丽,仍旧骄傲。却从倾国美人的神坛之下走下,转眼带上了亲切可爱的容颜,尽管她的眉目间仿佛还有着皇后的清冷,却仍旧让人忍不住想要抱一抱她的这种温暖冲动。张柏涛将这幅作品命名为《等待幸福》,玛丽亚·费欧多洛夫娜皇后是俄国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的母亲。她从丹麦嫁到俄罗斯52年,十月革命后又不得不被迫流亡回丹麦。2006年,皇后的骨灰终于迁回俄罗斯,安葬在亚历山大三世身旁,安葬在她守望了一生的幸福旁。我不知艺术家是否出于此而命名。但历史与这位红颜,又一次美丽的相逢。

  温特哈尔特的另外一件《欧洲宫廷人物肖像》作品同样在张柏涛的笔下得到了另外一种传承。这位本来身穿褐色长裙手持小扇的端庄贵妇,同样被张柏涛赋予了一张可爱而甜美的娃娃面容,本来虚化的背景也被描绘成一座清晰可见的城堡。那城堡离得如此远,仿佛是宣示着这位美人远离宫廷的自由。而她手中的折扇也变成了一架小小的纸飞机,呼应着童话美人的纸飞机同样承载了一种对于自由的向往。张柏涛将这幅作品命名为《拥有了翅膀是否就能够飞翔》,疑问句的语气淡淡的透着无奈,像是诉说着那个时代佳人寡欢的抑郁,又似乎有一种现代人在飞速的时光面前疲惫的寂寞。但无论如何,从宫廷里走出的这位红颜,带着化不开的淡淡愁情,在岁月的轮回里与我们遥遥倾诉。

  张柏涛的许多作品中,美人原型都来自于许多古典作品。但其中有一幅,作品原型来自于法国19世纪学院派最重要人物——阿道夫.威廉.布格罗的《康贝索伯爵夫人》。张柏涛在对这幅作品做延伸之中,同样以天真的娃娃造型描绘了美人的面庞,但在那灼灼双目与唇畔浅笑之间,分明能看见一位众所周知的美人身影,他将这幅画命名为——《美丽天使邓丽君》。完美的融合!我不禁要感叹。优雅的贵族夫人伴着流年悠悠转身,转成明眸含笑的一代传奇。这画面仿佛能飞出声音,唱一曲岁月余音,绕梁不绝。红颜如音,即使时光不再,流年似水。亦永远在艺术的永恒之中驻足芳踪,等待着与下一刻绽放再次重逢。

  张柏涛的作品是一个时代衔接的枢纽,他将古典与当代相结合,将传统与摩登相结合,将写实与梦幻相结合。他作品里的美已不再仅仅只是一种画面透露的舒适感,他有一种超越了时空的立体感。你站在他的画前会不自觉的微笑,画面里大眼睛的女性形象带着童话的天真,又带着人间的姿态,还带着历史的痕迹。一美三叠,叠出时空与光阴交错的华丽。

  红颜如花,流年模糊了她的容颜,岁月忘却了她的声线。唯有艺术,绽放着她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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