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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第一次见到九口走召的原作是在2014年底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举办的“未来展”上，《#昨晚我梦到九口了#》系列作品以两面镜子墙和两面黑底摄影作品加梦境描述的文字内容为底的作品墙环绕而成，观者进入小屋之后，观看自己身体时的行为带有了某种触目惊心的真实与魔幻。在此之前，“九口走召”这个名字却早已是网络中的热搜名词，大家关心的问题无外乎：“九口走召是谁？”“在哪能看到九口走召拍摄的照片？”不可否认，很多人对于九口的认识和期待更多是出于好奇，本周六九口走召即将举办自己的个展，很多作品都是第一次公开展示，公众对于九口的种种猜测和疑惑或许可以在他的照片中找寻到一些线索和些许解答。

Artand：你是工科男，为什么后来做起了职业摄影？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摄影的？一开始就以人体摄影为主吗？

九口走召：其实工科也不是我的选择，可以说是迫于家庭压力的一个结果。我开始有意识地拍照大概在2009年，一开始主要是拍摄生活和身边的朋友，因为最开始用的相机是当时异地恋的摄影师女朋友送我的相机，那时主要是为了分享生活。

Artand：后来为什么专注于拍摄女性题材的照片？

九口走召：无序地拍摄了两年后，2011年我想拍项目，我思考了很久，我觉得自己喜欢女人，为什么不去拍女人呢？于是就拍了。

Artand：拍摄了这么多女人身体之后，你还喜欢女人吗？

九口走召：当然啊！我对女人的爱有增无减！这也是我能持续创作的原因。

Artand：你拍摄的照片一开始是放在什么网上？

九口走召：豆瓣网。

Artand：“月经计划”，每月拍摄一个姑娘（后来是每月至少一个）的项目还在继续吗？

九口走召：仍在继续。

Artand：来找你拍摄照片的姑娘，她们拍摄照片的初衷和意图是什么？

九口走召：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比较主流的是想记录自己的身体。

Artand ：对于将来把这些照片用于展览或其他展示，她们会介意吗？

九口走召：我在拍摄之前就会跟她们说明这些 。

Artand：拍摄完照片之后你会跟你的姑娘们成为朋友继续交往吗？还是仅仅是合作关系？

九口走召：主要看姑娘自己的意愿，我不会太主动联系她们。当然网络上的互动偶尔还是有的，也有很多成了朋友，这和一般的人际交往一样。

Artand：你说过自己的摄影不算是私摄影，又把它们称作伪写真。你对自己的摄影是怎么定性的？

九口走召：我觉得，记录自我私人生活的才叫私摄影，朋友圈那些拍菜拍娃的都是私摄影。因为这些照片原本就没打算进行公共传播，但我不是，我拍之前就知道这些照片要公开。写真这个词是来自日本，本意就是摄影，我觉得摄影只是我的工具。

Artand：你想用摄影这个工具来表达什么？身体的美？

九口走召：不是。一开始我觉得摄影是我的性冲动，现在我觉得摄影只是一个桥梁和一条纽带，让我和姑娘们相遇。我更在意的是在当下社会中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我最开始仅仅是因为喜欢女人才拍她们，到后来我更了解女性之后，这就是爱了。

Artand：从喜欢到爱，更多的是你自己的心态和感受的变化，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主要是对什么的觉醒？

九口走召：自我意识，就是更加关注自我，不只是身体，身体不过是外在的一种显现。我认为绝大多数来找我的姑娘有别于其他姑娘的一点，就是她们有更明确的自我意识，通常会比同龄人早熟。

Artand：你对拍摄的姑娘在年龄上有限定吗？来找你的主要是二十来岁的姑娘？

九口走召：没有限制，但是目前还没有40岁以上的女人来找我。目前以年轻的姑娘居多，二十岁左右的甚至更小的比较多，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界限。随着时代发展，越年轻的姑娘就越在意自身。借助互联网等媒介，年轻人比以前更容易获得信息和知识，也更早熟。

Artand：你主要通过什么方式去征集或者寻找这样的姑娘？

九口走召：我一般不征集，都是姑娘主动给我发邮件。

Artand：一般的拍摄过程是怎样的？比如：拍摄的地点怎么确定？被拍摄者的姿势、道具之类的是按你的要求去做吗？

九口走召：一般来说都是去姑娘自己的住处拍，什么都不准备，临场发挥。我的“月经”项目，很多时候在拍摄之前，我连姑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并不需要任何条件和模版，我更在意的是，当两个人相遇之后，双方的沟通所带来的新鲜的东西。

Artand：拍摄一个姑娘的照片一般需要多长时间？

九口走召：3个小时左右吧，不会更长了。

Artand：你对拍摄的姑娘有妆容要求吗？

九口走召：我自己对妆容毫无要求。姑娘平时什么样拍摄时就什么样，她们平时化拍摄时就化，平时不化拍摄时就不化。

Artand：你的摄影触及到了人们生活的私处和禁忌处，所以争议是一直有的，你自己有没有过舆论这方面的压力，或者不被理解的时候？

九口走召：我一直被很多人无法理解和接受。

Artand：你自己的家人和身边的朋友呢？他们是怎么看待你的艺术创作的？

九口走召：我的家人很包容我，他们虽然没有受过艺术教育，但是有很好的家教和修养。对于他们不了解的东西，他们并不会反对，只要不违法不犯罪，我能生活的好，他们就都会支持。至于朋友，如果连我的创作都不能理解，那也就算不上朋友了。

Artand：你现在的生活状态是怎样的？现在知道你的人越来越多了，你的生活和以前有没有什么不同？

九口走召：除了展览比以前多了之外，我的工作和生活并没有太大变化，如果说在街上偶尔会被人认出来是一种不同的话，那也算是不同吧。

Artand：你现在的主要经济来源是什么？卖作品吗？

九口走召：对，偶尔会有些作品被收藏。

Artand：主要是什么人群在收藏你的作品？

九口走召：各种各样的吧，这倒没什么分类，喜欢就买了。起码我知道的几个藏家他们的身份各不相同，所以这也没法归类。

Artand：你平时也写东西？主要是写什么？

九口走召：我现在写的不多了，大学毕业之后靠写小说谋生过一段时间，去年写了我拍的姑娘们的故事，其余的时候也就是随手写写日记了。今年就什么都没写了。

Artand：你写过小说？

九口走召：青春中短篇小说，主要在杂志上发表，赚稿费谋生而已。

Artand：写你拍摄的姑娘的故事，有打算出版吗？

九口走召：本来是打算出版的，但是出版社送审了几次好像都没过，最近一直在忙个展的事情。

Artand：元典美术馆的个展，是新作品？

九口走召：也不是最新的，但是很多作品都是第一次展览。

Artand：说说这个展览的情况吧。

九口走召：去年我跟梁克刚馆长在他策划的新摄影大篷车上相识，那次群展中有我的一张作品，到了年底，我参加央美未来展之后，就与梁馆确定了这次展览的事。

Artand：你会担心自己的展览被封掉吗？

九口走召：不会，我以前做过很多次展览都没被封过。有些时候，我们不能太低估大众对艺术的接受度。

Artand：你怎么看今天的当代艺术和今天的大众之间的关系？

九口走召：我觉得当代艺术跟大众绝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关系。人人都可以参与艺术，但是，真的了解的却只是业内人士。

Artand：但是现在很多业内人士也直呼看不懂当代艺术了。

九口走召：说看不懂那就不是业内人士了，如果要去懂艺术，那是另外一码事，了解和懂是两个层次。很多时候，作品本身的属性就带有了对观众的筛选，懂不懂倒不重要，要是不了解一件作品，那它本身可能就不是给你看的。

Artand：你不用自己的相机拍照？

九口走召：是的，准确点说，我到现在还没有买过相机，目前主要都是借朋友相机拍的，或者用朋友送的相机。

Artand：以后会自己买相机吗？

九口走召：暂时没打算，我不是器材党，但是我了解相机，起码目前没有哪台相机符合我的理想，所以不会买。

《#昨晚我梦到九口了#》系列之一

Artand：《#昨晚我梦到九口了#》系列还在做吗？

九口走召：目前还在网上继续搜集梦境，但我自己的拍摄部分已经完成。

Artand：做完“暗香”个展之后有什么新作品计划？

九口走召：最近在做一个新的类型学项目，叫做《after goya》（戈雅之后），是用扫描仪扫描阴部图像的，分为有阴毛和无阴毛。

注：除特殊标注外，文中所用作品均为九口走召“月经”系列，100×75cm/40×30cm，2011-2015年。

作者：@张慧

附：展览信息

暗香——九口走召情摄作品展
出品人：谷燕
策展人：梁克刚
主办方：元典美术馆
开幕时间：2015年3月28日  下午2：30
展览时间：2015年3月28日——4月13日
展览地点：元典美术馆地下一层展厅（北京市朝阳区望京广顺北大街利泽西园112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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