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张雷

文|隐二 图|张雷

野狗张雷

荒夜里遥远的灯光、路旁遗落的废砖、突然烧起来的野火、凌乱的老式水泥垃圾箱——梦中萦绕着这些画面的,最有可能是一条野狗。

来自北方农村的张雷,就是顺着他身上这股强烈的动物性,在南京西郊的小岛江心洲上,游荡到现在。

野狗张雷 

张雷看其它作者的性情与作品,是一口咬定式的,没我这么多类比和废话——痛快,我猜也伤过不少人。

张雷似乎不太写生。他在岛上所有荒芜的角落里溜达,除了带回新生的木耳、不知名的野菜、江水泡得死沉的木块儿,想必也顺道把眼前灵光一现的场面撕咬下来,等回去吃饱了,随意反刍。

野狗张雷 

张雷的油墨铜版小画,有人看到南宋院体的一角山水、有人看到蒙克或戈雅的黑暗幽微,我嗅到的最强烈气味,则是所有画面里都浸透着的,玉一样的黑色。最近我在一些叫做“青花”的籽玉里面,找到了这种颜色。老江湖管这种质感叫“润”,可惜的是,多数会形容的人,画了一辈子都没做到。

张雷给自己的画取名,就和白开水一样,山就是山,没别的意思,这一点,很有意思。

野狗张雷 张雷主页 :http://artand.cn/jiangxinzhou


当然动物性的强大,不仅在于察觉这里安不安全、有没有吃的、性对象好不好——它更有生机的核心是,能否迅捷而恰当的应变。

张雷的画,在内容上几乎从未离开故乡与江心洲两个环境,这会让人怀疑起题材与方法的局限性。在一幅源自梵高“夜咖啡馆”的习作里,我看到张雷三板斧式的扑咬动作,足以应付更多元的情绪与素材——我很期待,他不免要进城生活之后的作品。

野狗张雷

我还在担心的,是面对大尺幅时,他没把下颚完全卸下,小口啃咬,不够他平时的游戏神通——大块的肉,就换大个儿的牙。

最近,张雷的画面里近景的人持续成为核心。

野狗张雷

此前他对景物素材的大刀裁切,让人不时会警觉,画面对面,那个隐藏着的灵敏而多疑的暗影。

当下这个变化,观察者作为被观察者,暴露了出来。角色的附加含义往往会把视觉带向叙事。

自画像的意味削弱了这种危险,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那个迷路的游荡者,一直不要转过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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