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2015.09.04

日记 


今年年初的时候我注销了豆瓣,从08年开始,我写过的日记,做过的作品,看过的书和电影在注销的时候全部没有了。刚刚还在别人的日记里看到,能作的人会时不时戳痛自己用于提醒“你还有劲儿作和忧郁”。忧郁多可贵啊,你看北岛,伟大并且死了。

之前做老师的时候,我常常口不择言,我说人和人没什么区别,在短期的时间范畴里人进化不成盖娅,所以我和你也没什么区别。这是个多么有幸福感的理论啊,我可以成为任何人,仅凭我和你一样的手脑脾肾。于是我发疯、刻苦、目的明确、双眼饱含热泪不合群得永不知足。然后我并不幸福。神奇的是在今天,我觉得扯这些飞升的哲理和接地气的鸡汤最后都会绕进无用的悖论里,没有结果我拿什么在过程里找意义?

前两天在朋友圈转一个张大力的访谈,讲绘画真诚性的问题因为刚好最近在看《论绘画的绘画》和《艺术家的真实》两本书。塞尚像那样画画的时候最快的交流方式是写信,他如果在今天说不定是网红呢,嗯不对今天是不会再有塞尚这样的人的。我猜我们目光所及都是真实—别人的真实,而我得去消化咀嚼拉出自己的真实。于是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鸿沟根亘隔在你我中间,absolutely 你是你,糟糕的是我还是我。这太无力了,每天在社交网络和美术馆都发生无数这样无力的观看。更厉害的是我竟然可以从这样亘隔里看到你的喜怒哀乐我竟也能流畅得对你说出“我了解”。理性一点去实用科学里找答案,超脱一点去神学宗教里修炼,早上啃苹果的时候多吞了一颗核都是有意义的,存在即合理中二者是相互堆砌的。

只有在想这些没用的东西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有种搞笑的神性,被卷入“老子就是对的”这种极端满足感不能自拔。阐释无意义观看无意识,所有的意义就在于我重复的无意义的日常。

罗斯科在成名以后反而陷入抑郁,如果可以,我就送他一颗头顶小豆芽吧,我们需要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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