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羽兄写我

切之磋之

——看于明的水墨画

文∣王振羽

老子说:“大巧若拙”、“大朴不雕”,“若拙”并不是真的拙;“不雕”并非不知道如何去雕琢。《庄子》里面讲了一个 “抱瓮灌畦”的故事,说是一个老翁,抱着一个瓦罐子去灌溉菜园子,可是那时已经发明了“桔槔”这种帮助取水的木制机械工具——可是老翁不去用它,认为一旦运用了这项工具之后,便是“机巧”的行为,那样人就失去了纯朴的本质。明明知道好用,可是不用它,为的是保住质朴不丢失。 有大智慧的人并不是不会搞些机巧谋略,可是他们不会那样去做,反而很呆板的样子,这叫“大智若愚”;最巧妙的人会把巧妙藏起来,看上去很笨拙,这叫“大巧若拙”。这些若通俗地去讲,没有大智大巧,放低标准,那便是“厚道”,厚道是可贵的品质。 振羽兄写我于明是个很厚道的人,他为人质朴,他笔下的画也质朴,拙拙的味道。其实他画画功夫是相当过硬的,看到过他画的写生的人物画和大尺幅的创作,无论是人物造型、结构的精准程度还是笔墨在形体上的运用,都非常到位,能看出来下过大功夫。功夫技巧到位但不妨碍质朴,质朴一是来自天然本性,二是源于不愿炫耀技巧,故意找寻生拙的味道。看于明的画,这两方面的原因似乎都有。

孔子说:“言之无文,行之不远”,又说:“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因此过去把书面行文用语称之为“文言”,就是把普通的言语给纹饰化一下。

画画的道理同然,开始的时候在岩石上画,在墙壁上画,后来到绢帛上画,到宣纸上画,画的也越来越精致越来越考究,这就是逐渐地把质朴的东西给加上了“文”。把质朴的语言、形象等等加之以文,为得是使它更好听更好看,但是好听好看的目的是要表达出来点什么。要是不表达一点什么,而只是为了好听而好听、好看而好看,虽然也不是没有意义,但是过于强调形式上的美感,那就成了六朝时期骈四俪六的文赋,文辞华美,但是内容空洞无物。这样综合地看来,无论文章还是画画,既要表达思想内涵,又要在表达方式上讲究一番,还不能过于追求表面的华丽,这确实是一件难能的事情。不过高手的艺术家,可以“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写文章时候,花费很大心思去经营,但是不露出经营的痕迹,如“风行水上,自然成文”;画画时章法布白,笔墨营造,处处用心,但是画完后浑然一体,浑然天成,不露出一丝经营的痕迹。这也成为了中国文化中最具特征的一面,那就就是含蓄的美、内敛的美。

振羽兄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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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于明的画面里能看到这种含蓄的美感,他画的仕女、瓶花、家具陈设等等,皆能曲尽其态,在方寸之内何处落墨何处留白,多有出人意外者,而观其画面整体,又能和谐充满,构图出奇,又能化奇特为平时,这是经营之后而不露痕迹;笔墨熟练,而能同时追求生拙的意趣,这是能做到华丽而有意追求朴实,是知巧而用拙,这同于明的朴实、厚道的性格是相统一的。

于明仍然笔耕不辍,业精于勤,其年龄尚轻,以后也定会有若干变化。艺术也正是在在这些未知的变化当中有其极大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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