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总是要过的

2018年的春节过了,虽然有个说法叫“不出正月还是年”,但年还是过去了。这个春节对我来讲不一样,我成年后(大约2000年以后吧,我心理成熟得晚)对“年”感觉很淡,但是今年不一样,不是感觉年味浓,是因为我养了将近15年的狗狗“阿甘”走了,它是在大年初一的晚上走的,它这几个月以来,身体已经大不如以前,经常昏睡不起,而且一只眼睛基本失明,耳朵也早就听不见了。我原本计划等开春暖和了,好好带它晒晒太阳,但是它支撑着熬进了“狗年”就走了……这个年对我来讲真的不同,关于年,我要再思考一下了。

我在上世纪90年代,也不知为什么,非常反感过年。我出生的县城,每年过年都要踩高跷,我也会去看。别人看到的是热闹喜庆,我却看到了一种无奈和恐怖。踩高跷的人,大多都是十里八乡的乡亲,他们都化着浓浓的妆,很敬业地扭动着身躯,挥动着手里的道具。观看人几乎都带着微笑,抽烟的叼着烟,有的还抱着孩子,基本上全都是乐呵呵的。说句实话,我从小不爱看热闹,当然也不爱看踩高跷的,可是都去看,我不去看不合适啊。于是我每次都装作感兴趣的样子,也乐呵呵地去看。

年,总是要过的

踩高跷的人(来自网络)

其实踩高跷的服装、道具都很简陋,但这些挡不住高跷人的投入。高跷人的表情、动作都很夸张和漂亮的。不管是踩高跷的,还是划旱船的都是尽情地扭动着。我可能当时港片看多了,每次看踩高跷都能从粗劣的服装,夸张的表情和粗犷的动作中品出恐怖片的感觉。现在想来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从表演者的表层呈现,我试图去解析心理动机。有些事情其实大家不能去考虑为什么的,考虑了反而麻烦,踩高跷就是如此吧?每年都有,就像过年。

年,总是要过的

过年·踩高跷-油画颜色-木板亚麻布护边-1995-100cm×87cm

基于我对踩高跷的恐怖感,我创作了过年系列,一副是《踩高跷》,一副是《年夜饭》。我原本想创作至少十幅,但是这么阴暗的画风,反映的是过年,即使有人心中也是这么定义过年,那也与一片热烈的气氛不符的。不爱看热闹的我,更不爱冒天下之大不韪,就这两幅足矣。

年,总是要过的

过年·年夜饭-油画颜色-木板亚麻布护边-1996-100cm×87cm

许多东西流传到今天,无法去深究。每年如此的过年,天天如此的吃饭,这些都不能深究。依附于过年的踩高跷更不能深究。这两幅画算是思辨的证据吧,起码当时年轻的我思考过。好在从艺术层面来看,这两幅画还是有可取之处。因为《年夜饭》的画风,我致敬了弗朗西斯·培根,在第二年还得了一个青年油画展的二等奖。但这不是对思想的奖赏。

过年,高跷总是要踩的。年,总是要过的。

张淼 于北京兴隆家园

2018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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