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总有一个人是多余的。”——隐士如是想。“总是一个，——这终会变成两个的！”

艺术是孤独的，创作本身就是和自己交朋友，和自己较劲，是将自己一分为二，一面是创造，一面是思辨。想起卡尔维诺《分成两半的子爵》里的子爵，其实一分为二，不一定像动画片里画的一个是天使，一个是魔鬼，其实是给自己分裂出一个朋友，关系又亲密又存在激烈的竞争。一人独处，仔细玩味心中的自己，杨牧诗云“孤独是一匹衰老的兽，住在我乱石磊磊的心里”，想想挺美的！

我告诉你们精神的三种变形：精神如何变成骆驼，骆驼如何变成狮子，最后狮子如何变成小孩。

尼采说的是做超人的过程，觉得也非常适用于艺术。由骆驼到狮子再到孩童，好像是国画学习的必然过程，先由前人入手，海纳吸收，再进入自我探索，有所创新，最后返璞归真，“搜遍奇峰打草稿”，融会贯通，洒脱天真！所以中国艺术往往修为的越久，反而越自由，所谓“老辣”是也。现在看赵子昂、董玄宰、文衡山、苦瓜的画，赞叹古人当骆驼当的艰辛，所下苦功着实了得！

我只能信仰一个会跳舞的上帝。当我看见我的恶魔，我觉得他安详，精细，深沉而像煞有介事的；这是严重的精神：——万物都因它倒下。 我们杀人不用愤怒，而用笑。前进，让我们杀了这严重的精神罢！我学会了走路：以后我便让自己跑起来。我学会了飞：以后我便不须先被推挽而更换位置。现在我轻了，我飞起来；我看见我在我自己的上面。一个上帝在我身上跳舞。

轻盈是尼采精神的一大主旨，绘画的轻盈与飘逸是自由的体现。观敦煌壁画，最美在飞天等人物的飘逸劲儿，看李龙眠的线条，真觉得他在飞，想想其实印象派的画就很轻盈的。再想想，这也像是在描写绘画的过程，“我轻了，我飞起来；我看见我在我自己的上面。一个上帝在我身上跳舞。”，如有神助的感觉，体会过一次的人会上瘾，呵呵，就写到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