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变而有源

流变而有源


     艺术的观念与形式,在时代感与国际性的双重助推下,快速的演进。尤其年轻艺术家,没有根深蒂固的认知与实践的惯性掣肘,对新事物、新形式敏感,并乐于和易于接受,同时,也是新事物发现与创造的生力军。

     然而,年轻艺术家的鲜活与锐气,也易于薄古而厚今——轻视传统;薄中而厚西——热衷"拿来"。无疑,一切的"新",都将接受实践与时间的考验,因为"新"并不都意味着是成立的,是好的。同时,"新"也终将成为"旧"。传统沿袭与新潮纷起,在承接与裂变的轮回交融、碰撞中火花四溅,而"新"往往脱胎于"旧"。尤其对中国画来说,由于哲学观、审美观以及介质媒材的特殊性,并且理论与实践的规则法度都富于沉淀性,因此,"传统"势必处于被仰望的原典与根性地位。评价一位画家及其作品,也势必用"源头"与"流变"的两只眼睛来观照与衡量。无根则孟浪;不变则迂腐,关键在于二者对立统一及其转化关系的如何把控。这种相互作用的把控,在青年画家张岩春的作品中,应该说体现得恰到好处。形式感不仅仅体现在构成与图式的大效果上,同时也体现在造型与细节中。张岩春作品的形式感,在构成上没有刻意求新的突兀与浅薄,没有硬生生摆布设计的斧凿痕迹,而是在传统的、通常的章法规律中闪转腾挪,隐忍而低调,求变而无迹,于熨帖稳妥中清新自出。同时,在细节的处理上,结构穿插缕析分明,造型细致深入。尤其,因墨色的轻重缓急以及点线面施布的匠心运作,既规避了面面俱到、宾主无序之嫌,又显现出其绘事之扎实。显然,传统的笔墨程式套路,已无法满足与适应现今绘画形式手段的需求。但这并不妨碍那些有识画家对传统线性观与笔墨精神这个中国画底线的坚守与秉持。与对待图式形式感相同,张岩春在笔墨语言上仍然穿行于"坚守"与"逃逸"的中间带中。她的工笔画作品,一方面,在传统的没骨法中,或在综合材料的掺入中,极尽追求与营造肌理效果,以使传统笔墨与图式平添自然而天趣的斑驳形态。一方面,墨或色挤夹的"空线"与墨或色勾勒的"实线"并用,使传统的线性元素在造型与审美上于变化中形成互补与映衬。一方面,在恰到好处的泼墨抽象中,凸显工细的具象物态……

     如果说张岩春对作品的最终效果具有一种预判能力,那应该源自她对"腹稿"推敲的悉心有加,对绘制技巧较好的发挥与掌控,以及对"守旧"与"求新"的分寸拿捏。这些都让她及她的作品获益良多。


                               2018.12.28 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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