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虹-[蜃景-锦都艺术中心陈俊个展研讨会]

陈俊的作品,我觉得又新奇、又熟悉,熟悉的就是他有很多水墨的表现,背景比较空阔,前面比较平面,有些勾勒,还有一些肌理,觉得还是很熟悉,但是他有陌生的地方,就是说只有陌生性才能让观者觉得没有见过很新奇。那么这个陌生到底在什么地方给我们造成了这种新奇呢?我想有几点,一点就是它虽然是要画一种都市水墨,但是从画面来看,它的都市性只有一个符号元素让你感觉有都市性,就是里面那个比较有肌理的点彩式的色彩。这跟我们平时的那个经验是一致的,当飞机要接近城市的时候,就是一片的像宝石一样的璀璨的光照在我们眼睛,黑暗的地方都是农村或者无人居住的地方,是不是现代化,你就看飞机下面是一片黑暗的呢,还是一片光明,一片光明就代表现代化的大都市,文明的由来就是从城市开始的,越光明越灿烂。所谓发展中国家的城市和他们的地理就知道这个灯光是稀稀拉拉没有那么的明亮,非常有意思的是,他的作品中灯光确实不是那么明亮,确实要在很多的树丛,黑暗、灰暗中显示出明亮,这个就是很有意思,并不是艺术家有意这么为之,他心里面就是有一片这个心,他就是一直站在那个传统的、对这种手工的、材质的迷恋,或者是对传统的自然和人关系的一种迷恋,或者是一些传说、神话,文化因素的迷恋,它不能丢掉这些东西。所以他的画里面在这种宣纸上还有一些肌理,他沉醉在水墨和画笔的技巧带来的心理感觉,所以你觉得他的这部分和他前面所画的非常明亮的现代都市文化、消费文化的那种炫耀人、吸引人、勾引人的颜色之间一种巨大的反差。这就很像中国当下的情况,一方面我们有都市的便利,我们有消费的习惯,我们对这种文化并不反感,但是另一方面,我们还在沉醉于我们所喜欢的那种传统的因素中,所以在他的画里面,我就是充分能看到中国文化现在所面临的这种现代性的问题,一方面就是现代文化,现代文明对他的吸引,一方面他不能去掉古代的传统的文化。

我们人类从那么长历史中,我们在大量的时间里,在几十万年中,我们是靠巫术,是靠我们所谓的天人合一,我们搞不清楚的自然和我们的关系,我们和他们之间的交流所存在。现代文明,也就一百年左右的事情,十九世纪太平洋岛上的那些民族,印度的南部,包括我们最西北部的一些部落,一些少数民族它还有很多巫术,就像我们现在的画里面一样,我们作品里面出现的这种矛盾性越多,我们看到的这种沉重,看到的历史,看到我们内心的情感,我们所追求和我们期待的东西就越多,特别是第三世界国家的艺术,这种矛盾性都是强极了,看看墨西哥的当代艺术,再去看看美洲的当代艺术,日本人已经跨过了这一步,韩国还在那个矛盾中,但是比我们好一点,但是中国这个矛盾最多了,中国的这种矛盾并不是哪个艺术家或者哪一群艺术家有的,是我们这个民族在整个意识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一个过程,所以这个过程又让人感到沉重,又让人感到无奈,但是也确实是很好看,就像讲故事一样,故事里面没有那么多血腥和色情,没有那么多黑暗和残忍,没有那么多纠结,我觉得这故事就不好听了,陈俊的画也是,这里面有太多的内容,包括他做的气泡膜塑料装置,虽然国外也有类似材料,但是我觉得这里面也显示出一种矛盾来,就是一方面画里面这种横的竖的高的低的,很像芯片上面各种划痕高高低低,这里面还有大量的信息,但是另一方面他确实心里面还有传统山水的一些元素,比如山水的虚和实、空灵,他的墨点是不是和笔墨的味道有关系,他的画给我们想到了那么多问题,很有看头。

怎么达到极致?就是让矛盾的冲撞和激烈的纠缠和斗争,在画面上展示更加充分,让人没法预料,观众在你的画面前又震动又眩晕又赞叹,天马行空的效果,把你对传统的对当代的对将来的看法、态度、情绪态度、心理,你所有的背景,你在这个领域里面所有的经历你的苦恼表现得非常充分,充分领略到中国的现代性的艰难丰富和有力量,这就是你成功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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