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与青春残酷

2014-02-06   新青年艺术沙龙  段少锋

胡靖把自己的画全部烧掉了,用这样极端的方式给自己的过去做了一个总结,剩下的就是一些画面和图片,他说就是想和过去说再见了,我说这会不会和黄永砯的厦门达达有些相似呢,但是一想可能形式相似,但是说的事情不一样,胡靖真是把这几年的画全部烧掉了,我有点后悔没问他为什么这样来和过去说再见的方式。

青春的告别方式大抵如此,初恋的信,写过的诗歌和日记都被焚烧而过,我第二次复读那年无果而终,我忽然变得极为讨厌过去的自己,把所有的日记一把火烧了,就是觉得过去矫情,而这种矫情对于现状毫无意义,于是就是彻底的否定,还有一次把自己在博客写的日记,几年的日记一下子就删光了,似乎这成为一种告别的方式,我对于胡靖的认识正是这段作品名为《醉生梦死》的影像,他把自己的艺术的过去全部烧光了。对于我们这些站在青春尾巴上的人,这种在成熟的人看来幼稚的告别方式却是自己认为残酷的告别。

一切清空了,真的清空了吗,那些灰烬挥之不去,总有记忆还是在脑子中无法格式化的,有时候反倒因为时间这种关于过往的记忆历久弥新。我想到了《太阳照常升起》中疯妈的那句话:不怕记不住就怕忘不了。

我和胡靖算是同龄人,因为YCEA青年实验艺术小组的展览认识,而两次展览都是在星空间,他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不容易了解到人,憨厚,这就是所有关于他的最初印象,后来才觉得作品与人的感觉差异还是很大的,胡靖其实是极端的,至少从作品来看是这样,隐约间觉得他有故事,但是想想谁还没有点故事,有些故事不知道,想象就是美好的事情了,我是一个喜欢想象的人,经常根据一些外在来想一个人的世界,由人到己,而胡靖于我就是一种幻灭感吧,从上一次展览《醉生梦死》系列来看,其实就是一种悲观的情绪。

物质对于情感的剥夺,现实世界对于想象的完美世界的破坏,是我这一代人身上散发的幻灭气质,不同的是有的幻灭走向的是他的对立面,有的反倒是加剧了这种青春残酷的气息,但是谁的青春不残酷呢,谁的青春又不曾矫情的写诗歌,谈理想呢,不同的就在于有的人坚持这样的诗情画意与幻想并且坚持认为这是真实,而有的走过青春残酷的人则直接一言以蔽之:那时还年轻,那时还很幼稚。似乎幼稚成为了可耻的事情。我会经常看到那些被诗化的青春残酷,老谋子的卖血换相机,陈丹青和陈凯歌的知青岁月,即便是梁晓声叶辛对于老三届的记忆也算是一种强烈的怀旧吧。

要么怀旧的诗意,要么悲壮的告别,一切都多了几分悲情色彩。这就是我和胡靖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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